她琴棋書畫,棋是最薄弱的,不過相較霍青行,她在阮父手上苟活的時間還是長了不少。又一局輸了之後,阮妤把棋子一推,「不下了。」
「哎——」
阮父興趣正濃,一聽這話忙道:「怎麼就不下了,再下一局再下一局!」只當阮妤是輸得不高興,又哄道,「大不了爹爹讓你三子,不,五子。」
阮妤笑哼道:「您讓十子,我也不下了。」
她指了指頭頂的天,「這天再過會可就黑了,您是要我陪您下棋呢,還是我去做菜呢?」
阮父果然猶豫起來,看了看棋局又看了看阮妤,「還是做三杯雞嗎?」雖然這陣子阮母也做過幾次,但他總覺得味道沒阿妤做的好吃。
阮妤沒想到她爹居然還念著那口味道,不由笑出聲,「今天不做三杯雞,給您換個新菜。」又笑著補充一句,「金香樓可都還沒有呢。」
原本還猶豫的人一聽這句頓時下了決定,「那你快去吧!」
下棋什麼時候不能下,新菜可一定要嘗嘗!
阮妤笑著搖搖頭,也沒說別的,往後廚走,她這陣子因為處理酒樓的事每天都是早出晚歸,算時間也很久沒有給爹孃好好做一頓了,今天難得有空,自然想給爹孃做幾道好菜嘗嘗。
而且今天解決了一個心頭隱患,她也高興。
看了眼屋中的食材,又想了下今晚用飯的人數,譚柔譚善兄妹,她跟爹孃三人,還有霍青行兄妹……七個人的話起碼得做個四菜一湯才夠。
事情雖然多,但阮妤做事一向有章法,倒也從容不迫。
她挽起兩節袖子,先把米淘洗乾淨,然後挑了青豆玉米放到裡頭,又加了一點鹽和醬油,然後又從掛著的籃子裡取出一塊鹹肉和一根臘腸,鹹肉先放到一旁,臘腸切成薄片放在盤子裡,打算等回頭飯快好的時候碼在上頭。
剛剛燒水的炭爐還未滅,她又往裡頭加了新炭。
趁著這段時間,她又把剛才的鹹肉切了一半,鹹肉切得要比臘腸厚實一些,放進砂鍋裡,再找來剛才炒麵剩下的梅花肉,也跟鹹肉一樣切成塊狀,先往鍋裡煮下再清洗掉上頭的肉沫,然後一道放進砂鍋裡,竹筍斜切,再加入自己包的蔥結和百葉結,加入適量的水就往炭爐上一放,熬個一個時辰差不多。
這是當初老先生教她的,說是叫醃篤鮮,是徽州菜。
最適合下飯吃。
就連她從前不怎麼貪口舌之慾,每次吃這道菜,也能吃下滿滿一碗飯。
霍青行也喜歡吃。
不過——
阮妤想了下,好像就沒他不喜歡吃的菜,那個男人一向是不挑剔的,除了過甜的東西,也不知道今天那道棗泥酥合不合他的口味。
她邊想,邊繼續手裡的活。
飯跟湯都解決了。
剩下的倒是方便許多,兩道素菜兩道葷菜。
素菜做的是番茄炒蛋和魚香茄子煲,葷菜做的是紅燒肉和香菜牛肉,牛肉切成條,加入醬油和一小撮糖攪拌好,再加入磨好的孜然和花椒粉,等它醃製的時候再切薑絲和辣椒蒜末。
香菜是家裡自己種的。
她以前不喜歡這東西,總覺得吃著有味道,後來也不知怎麼就習慣了,演變到後來吃個粉啊麵條的都得加一下把才好。
阮母進來的時候,廚房內煙霧繚繞,阮妤正在做最後一道菜,她揮了揮眼前的熱氣,看著在灶臺前忙活的阮妤說,嗔道:「怎麼做菜也不叫我?」她是捨不得女兒操勞的,又看了眼,問她,「還有什麼要做?」
阮妤笑著回頭,「差不多都好了。」
想了想又說,「阿孃幫我打兩個雞蛋,小善太瘦了,給他補補。」正好飯也快好了,她得放臘腸,一起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