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大老遠下了帖子過來,自然是金香樓的菜好吃!倒是平白給阮妤多做了一次宣傳,這陣子金香樓早晚客滿,幾乎沒有空桌的時候。
阮妤笑著和他們聊了幾句就走了出去。
張平、鄭松跟在她後頭,相比鄭松性子跳脫,張平的性子要內斂很多,他從前為人桀驁,沉默寡言是為不屑,對屠榮也多是陽奉陰違,自打敗在阮妤手中倒是變得越來越沉默,這會看著鄭松跟在阮妤身邊東扯西扯,他一句話沒說,自顧自拿著東西跟在兩人身後。
「咦?霍公子,你怎麼在這?」霍青行近日常來金香樓,和樓中人都認識的差不多了,鄭松很喜歡霍青行,這會看到他站在馬車旁,立刻笑盈盈地同他打了招呼。
張平聽到這話抬起頭,看著立在馬車邊和鄭松溫聲打招呼的少年,皺了皺眉。
「先上馬車吧。」阮妤等他們打完招呼率先上了孫大的馬車,見鄭松笑著喊霍青行朝後頭走,她看一眼後邊的馬車,開了口,「他跟我坐。」
就那麼一輛馬車,又得放東西還得坐三個大男人,不擠死才怪。
「啊?」
鄭松一怔,倒也沒多想,撓了撓頭笑道:「哦,那東家我先去後面。」
他心大,也沒覺得有什麼不正常的,張平聽到這話卻皺了眉,他看著馬車裡的阮妤囁嚅了下唇,似是張口想說什麼,最終卻什麼都沒說,只是看著霍青行眼中明顯藏著的笑意,臉又黑了一些,抿著唇什麼都沒說往後頭走。
「還不上來?」阮妤目送張平鄭松走後,見霍青行還站在外頭,挑眉喊人。
「來了。」
霍青行微垂眼睫,掩住眼中的笑意應了一聲。
……
馬車啟程朝江陵府去。
如今這馬車儼然成了阮妤專用,她為了舒服往裡頭添置了不少東西,厚實的軟氈是以防坐久了不舒服,引枕是用來靠坐歇息的,還有八寶攢盒香爐茶具……她早先往香爐裡扔了一塊凝神靜氣的香料,這會馬車內滿是好聞的香氣,又從紅泥小爐上拿起溫著的茶壺倒了兩盞茶,一盞給霍青行,一盞給自己。
「回頭你在哪裡下車?」阮妤握著茶盞問霍青行。
霍青行原本就是找的藉口,哪裡真是為了買書,聞言倒還是一副坦然模樣,「你的事情要緊,先送你去,我回頭自己過去就好。」
阮妤想了下,給人推薦了幾個書局,「你讓孫師傅送你過去。」
霍青行自是點頭應好,指腹磨著茶壁,到底沒忍住問了一句,「不擔心嗎?」
似是猜到他在問什麼,阮妤笑著揚起眉梢,一臉張揚模樣,「你看我像是擔心的樣子嗎?」她把手中茶盞隨意擱在小几上,而後身子往後一靠,手肘撐在高高的引枕上支頤著臉看著霍青行。
未塗蔻丹的指甲在窗欞子外陽光的折射下發出瑩瑩光輝,指腹白得似雪,看著霍青行擔憂的目光,阮妤淡淡笑道:「沒什麼好擔心的,這世上人心易變,我從不為不值得的人生氣。」
好似的確是這樣。
認識這幾個月,無論旁人說什麼難聽的話,她都不會放在心上,便是面對阮卓白和阮陳氏的挑釁為難也都是愛答不理,隨他們去。
這樣並沒有什麼不好。
可霍青行看著眼前這張雲淡風輕的臉,卻止不住心疼。
阮妤沒有發覺他的異樣,她掩著紅唇打了個呵欠,暈車的後遺症就是想睡覺,她懶聲道:「我先睡會。」說完也不管霍青行自顧自閉上了眼睛。
車簾半卷下的馬車中有外頭投射進來的冬日暖陽。
今天是冬日少有的碧海藍天,雖然寒風未止,陽光倒也較起平日要暖和一些,而今阮妤就靠著引枕昏睡著,她側露著白皙的臉龐,鴉羽般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