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靖馳現在是一碰就疼,輕不輕,根本分辨不出來, 聽到這話,咕噥道:「都跟你說了,這次不是我惹事,明明是那群人先故意來惹我的!」
他想想就來氣。
本來今天出去是想著明日就是除夕了,雖然以前他們一家人也是在一起過年,但他跟阮妤根本就沒說過什麼話,這次好不容易關係緩和一些,他就想給阮妤買個禮物,可阮妤每天才給他十兩銀子,能買什麼玩意?他又不想問她拿錢,索性自己跑到當鋪把玉佩當了,拿上銀子還沒買什麼呢就被人套了麻袋揍了一頓。
「要讓小爺知道是誰指使他們的,看小爺我不弄死他們!」躺在床上剛剛喊得慘兮兮的少年現在陰惻惻地說道。
「啪——」
重重一巴掌拍在背上,疼得阮靖馳當即喊出殺豬般的慘叫,他原本趴著,這下直接跳了起來,一邊揉著自己的後背,一邊看著阮妤怒道:「你幹嘛!」
「你說我幹嘛?!」
阮妤沒想到事情都到了這一步,這小子想的還是以暴制暴,她氣得柳眉都豎起來了,冷著一張臉還想再罵,想到剛剛霍青行說的那些話,又咬牙把火氣先吞了回去,看著人,冷聲,「趴好。」
「趴好讓你再揍我一頓?」倒也不是很生氣的話,就是帶著一股子不高興。
「那你趴不趴?」阮妤冷眼睨他。
屋子裡一陣沉默,一會後,阮靖馳率先敗下陣,他含糊咕噥了一聲,也不知道在說什麼,然後繼續趴回到了床上,原本以為又要遭受一頓非人的折磨,沒想到這次落在自己背上的動作輕得跟羽毛似的,他心下稍松,剛剛懸起的那口怒氣又煙消雲散了,下巴搭在枕起的雙臂上,緊繃的身形也放鬆了許多。
阮妤把藥膏塗抹了一遍,而後輕輕替人揉著淤痕處,免得待會淤血積著,「我知道這次是柳延和文聰兩人合謀害你。」
「什麼?」
阮靖馳一怔,半晌才反應過來,當即拍床坐起來,怒道:「靠,原來是這兩個狗玩意,我說我好端端的在這也沒惹誰,看我……」話還沒說完就見阮妤高高抬起的巴掌,有種他要是再開口就要拍下來的既視感。
他瑟縮了下肩膀,又重新趴了回去。
最後只能甕聲甕氣地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阮妤把酒樓發生的事淡淡說了一遭,又說,「人已經關進衙門了,我也著人給家裡寫了信,應該不用明日,江陵府那邊就都會知道了。」
對於這個結果,阮靖馳顯然還不滿意,仍哼道:「等我傷好後,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他們一頓,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
話剛說完,突然發現原本給自己揉著背的手收了回去,屋子裡也靜得可怕,阮靖馳不清楚是怎麼了,轉頭瞧見一張沉靜如水的臉,那張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冷冰冰的,一如從前的阮妤。
阮靖馳的心中忽然一陣恐慌,就彷彿有什麼東西要消失了一般。
這幾日的相處讓他見到了一個不同的阮妤,這個阮妤會打他會罵他會同他發火也會給他做好吃的……這是從前他不曾擁有過的親近。
而如今,他感覺到這個親近在一點點減少,生怕兩人的關係又恢復成從前那副模樣,那種即使擁有世上最穩固的血脈也依舊相視無言的可怕。
不,
他們現在連血緣關係都沒了。
「怎,怎麼了?」阮靖馳手撐在被褥上,慘白著一張臉,說得磕磕巴巴,「我,我說錯什麼了?」
看著他這副彷彿小孩做錯事的慌張模樣,阮妤臉上的冷漠終究還是維持不下去了,她看著人又沉默了一會,最終還是嘆了口氣,「趴好。」一面繼續替他揉著背,一面問道:「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他們會這樣做?」
這有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