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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父平日都是書齋、家裡兩點一線,很少出門,以前酒樓有什麼事,譚耀都會直接來家裡說,年裡年節酒樓的帳也都會拿到家裡來,要不是今天要來給阿妤撐腰,他也懶得出來,阮母倒是不時就會過來一趟,這裡人多攤子多,競爭也大,物價要比他們那邊便宜許多,她就每個月都會跟王嬸她們一起過來採買,眼見快到了便招呼阮妤往外頭看,還跟她介紹起這裡有什麼好玩的地方……雖說都在江陵府,但阮妤從前去得大多都是東門、鼓樓那塊地方,很少會來這裡。

想想也挺有意思的。

左右也就一個時辰的路程,可在同一片土地上生活了十多年,竟沒有一次擦肩而過的機會,若不是那個僕婦說出這樁事,恐怕她這輩子都不會知道自己的父母另有其人。

「阿妤,快看,那就是金香樓!」阮母指著前邊興高采烈地和阮妤說。

阮妤忙抬眼看去,入目是一座三層樓高的酒樓,在普遍都是一層、兩層的建築下,金香樓很是醒目,至少她這樣看過去,第一眼就瞧見了它,它的建築風格和周圍其餘建築倒是差不多,黑瓦片、翹角簷,外頭掛著大紅燈籠,可門前掛著的牌匾卻不叫金香樓,而是用金漆刻著「天下第一樓」五個大字。

阮妤雖然前世沒怎麼接觸過自己家這個產業,但也知曉它的輝煌事跡,在大魏還不是李姓天下的時候,金香樓就已經在了,那個時候國都還在荊州,金香樓作為天子腳下的酒樓,每日迎來送往,甚至還接待過外邦使臣,後來天下改換李姓,國都也遷到了長安,可金香樓還是金香樓,不僅沒有因為失去了天子腳下的地位而落敗,甚至還開創了又一個繁華,在百年以前,金香樓開遍了整個大魏,甚至還被天子邀進宮中操持外邦宴會,得天子親賜「天下第一樓」的牌匾……可惜白駒過隙,到阮父這一代只剩下青山鎮的祖宗基業以及這一座還掛著「天下第一樓」的金香樓。

阮父似乎也想起了這些陳年往事,看著那塊牌匾感嘆道:「你祖父在的時候總希望我能把金香樓發揚光大,可惜……」

馬車還未停下,阮妤聞言看了眼阮父,說出心中的疑問,「既然爹爹不喜歡,祖父又為什麼不交給二叔?」雖然她不喜歡阮卓白一家,但也的確挺好奇的,為什麼阮家有這樣的規矩。

如果沒有這個規矩,也就不用談什麼過繼不過繼的了。

阮父聞言卻是沉默了一會才說,「阮家當年就是因為兄弟鬩牆才落敗的。」

阮妤懂了。

因為兄弟反目導致阮家落敗,所以後來的先輩們索性直接規定好繼承權,省得再出現這樣的事,看著阮父悲傷的臉,阮妤笑著握住他的手,「祖父的要求,女兒來完成好了。」

阮父一怔,看著阮妤明媚的笑臉也沒當真,只是心裡的那些感傷倒是因為這趣言散了個乾淨。他笑呵呵應了一聲,聽車夫說了一聲「到了」便率先走出馬車,又扶著妻女走下。

……

不同於外面這塊門匾的霸氣和繁華,金香樓的內部可謂是淒涼得很,都快到飯點了,居然連一個客人的影子都瞧不見,好在管理得還算不錯,即使沒有人,每個人也都在自己的崗位上。

看到進來的三人,在櫃檯後的小二起初還以為自己瞧錯了,揉了揉眼睛又伸長脖子,確定沒眼花這才往裡頭喊,「屠師傅,東家來了!」邊說邊迎了過來,給他們請安,目光落在阮妤身上時又是一愣,顯然不清楚她的身份。

阮父點頭間,裡頭就魚貫而出好些人,領頭的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雖然眉毛都白了,一雙眼睛卻很是明亮,走起路來的步子也很是穩重,若在戰場,必定是個老當益壯的將軍。

阮父對他很是恭敬,見到他就立刻朝人拱手一禮,口中喊道:「屠叔。」

阮母也一樣見了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