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用這樣尖銳的物什抵著,就算在商場如魚得水的杜老爺也不禁怕得直冒冷汗,他不敢躲也不敢動,生怕阮庭之這柄長槍再往前一寸就直接要了他的命,心中暗驚這小子果然如傳聞中那般行事莽撞不要命,臉上卻只能維持著乾巴巴的笑,喑啞著嗓音忍著畏懼問道:「大人這是做什麼?」
旁邊李邱卻氣不過,攥著拳頭怒視阮庭之,「阮大人就算是朝廷命官,也不能這樣草菅人命!」
「草菅人命?」阮庭之扯出一抹冷笑,「杜輝那個畜生做混帳事的時候,你們怎麼不嚷?現在知道草菅人命了?」他見二人俱白了臉,敢怒不敢言,喉間發出一聲嗤笑,一邊虛握著韁繩神色懶散地坐在馬背上,一邊拿槍背輕拍杜老爺的臉,「我知道杜輝現在流放涼州了,不過子不教父之過,杜老爺是杜輝的爹,自然是要替兒子擔這個責的。」
杜老爺從未受過這樣的奇恥大辱,卻依舊不敢發火,甚至不敢後退,只能咬著牙仰頭問阮庭之,「大人想做什麼?」
「做什麼?」
阮庭之似笑非笑斜睇著男人,突然臉色一沉,手裡長槍猛地高舉朝那塊門匾砸去。
轟的一聲,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那塊用金漆鍛造的烏木門匾就已經碎成兩半,碎屑紛飛下,從半空向地上砸去。
李邱忙拉著杜老爺後退,其餘小廝也都嚇得臉色煞白。
只有那一人一騎依舊在朱門之外神色如常,少年看也沒看那塊碎了的門匾,只是看著嚇得蒼白臉的杜老爺冷冷道:「譚柔是我妹子,以後你們誰再敢對他們姐弟如何,這塊門匾就是他的下場。」
他說完突然又策馬往前。
眾人見他逼近,不知他要做什麼,紛紛後退,阮庭之見他們這副窩囊樣卻只是嗤笑一聲,而後在眾人的注視下彎腰取回那尚在震顫的長槍,要走的時候,突然想起什麼,他半歪著頭,英姿俊逸的臉上勾出一抹無賴笑,「對了,還有一件事勞杜老爺記住了,金香樓是我家的產業,日後要是再有人去那搗亂,我就全都算在杜老爺的頭上。」
說完也不管他們是如何氣怒,信手把自己的長槍負於身後,直接策馬離開了這。
他來的快,去的也快。
囂張鬧了一場,竟連一個敢攔的人都沒有。
杜老爺陰沉著一張臉,看著阮庭之恣意囂張的身影氣得手臂都在打顫,正逢杜夫人聽到外頭聲響被丫鬟扶著出來,看到外頭這個情形,驚呼一聲,「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
就像是找到了發洩處,杜老爺猛地甩開李邱的攙扶,上前一步,掄起巴掌就朝杜夫人的臉上揮去,他力道極大,杜夫人當即就被扇在了地上,見她捂著臉一臉呆怔,他仍氣不過,邊踹邊罵,「都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要不是杜輝那個小畜生,他何至於落到如此地步!
想到自己如今腹背受敵,還被人當眾落了臉面,杜老爺氣得胸腔窒悶,耳旁更是嗡嗡作響,冷冷看一眼杜夫人,他提步往裡走,邊走邊吩咐李邱,「明天就替嫣兒她們定親!」
這種日子他受夠了!
李邱應聲,又問,「阮家那邊……」
現在杜老爺聽到阮家兩字就氣得牙疼,偏偏又礙於阮庭之那個官階,只能咬牙道:「忍著!」不僅得忍,還得幫忙看著金香樓,提防有人鬧事,要不然就阮庭之那個囂張的性子,還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樣的混帳事!
杜家發生的事,阮妤一家尚且還不知,今日家中待客,是為阮庭之明日踐行,沒請阮家族人,只請了霍青行兄妹和應天暉,阮妤便沒讓阮母操勞,自己帶著譚柔進了廚房忙活。
菜是阮父阮母一大早去買的,還很新鮮。
阮妤一眼掃過,心中暗暗想著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