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柔弱的人此時握著阮妤的手竟讓她感覺到疼痛,阮妤彷彿又回到了前世,如想倒在血泊中緊緊握著她的手和她哭著說「嫂嫂,我要回家,我想回家,帶我回家……」
鼻子驀地一酸,阮妤看著身邊的少女始終低著頭,聲音都開始發顫了,帶著哭音,「我要回家。」
「好,我們回家。」
阮妤連忙扶著霍如想起身,她此時已顧不得收拾這對狗男女了,就想帶如想快點逃離這個地方。
可季知行怎麼可能讓她們這樣離開?他跟如想還有誤會,要是不解釋清楚,他心底忽然升起一陣恐慌……他用力甩開林月,聽到她發出痛呼倒在地上也顧不上,大步往前,只想攔住如想不讓她這樣離開。
「如想,你別走,你聽我解釋。」
他想去拉霍如想的手,卻被對他噁心至極的阮妤一把甩開,「滾開!」
女人暴怒的聲音在屋中響起。
倘若阮妤現在手上有根鞭子,當即就要甩出去了,就像當初對許巍和杜輝那樣,把眼前這個混帳東西打得他爹孃都不認識。
季知行被推得腳步趔趄。
「季大哥!」
林月見他身子微晃,臉色微變,連忙從地上掙扎著起來,跑過來扶住他,緊張道:「你沒事吧?」
看著這對狗男女,阮妤更是心生厭惡,她站在門前,扶著霍如想,轉頭和季知行冷聲道:「季知行,你配得上如想嗎?之前你不知道林月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被她哄騙,我姑且當你是個傻的,可如今你明知道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你居然還能如此優柔寡斷!」
「你這樣的人,有什麼資格娶如想?!」
「你算什麼東西!」
季知行因為這句話,腦中最後一根名為理智的弦也給繃斷了,他怒視阮妤,彷彿阮妤就是那個要拆散他和如想的惡人,他的臉上再無從前的敦厚,雙目殷紅,怒道:「我和如想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開口了?」
「都是因為你——」
「以前如想絕對不會這樣,絕對是你和她說了什麼,才會讓如想變成這樣!」
「是你要拆散我們!」
原本只想離開的霍如想聽到這話,眼睫突然微微顫動了一下,她似是不敢置信,抬起頭,看著站在不遠處被林月扶著的男人,如果剛剛的季知行讓她感到痛苦難受,那麼如今的季知行……只讓她感覺到陌生。
甚至可怕。
她的表哥一向溫潤,是所有表哥中性子最好的那個,底下的弟弟們犯了錯要挨罰,他也都會攬到自己的身上。
是什麼讓他變成了這樣?
他的頭髮和衣服紊亂,眼眶紅著,再無從前的端方,甚至還怒視著她身邊的阮姐姐,似乎要把她生吞活剝。只是眼睛在瞥見她的時候,又顫了幾下,神情忽然又變得懊悔起來。
他甩開林月的手,朝她走來,邊走邊說,「如想,你別聽她的,我會解決好月娘的,不會再讓別人打擾我們,我們還像以前那樣好不好?」
「你別離開我,好不好?」
他說著想跟從前似的,把手放在霍如想的頭頂。可霍如想見他靠近,竟不由自主地白了臉,後退一步,把整個人都藏到了阮妤的身後。
「你……」
季知行看著她的動作,神情微滯,眼中先是錯愕,緊跟著閃過一抹受傷,似不敢置信,他看著霍如想的方向,啞聲喃喃,「你躲我?」
霍如想也察覺到了,她臉色微變,神情也有些錯愕,似是也沒想到自己會做出這樣的動作,可她現在的確不願面對表哥,只能拉著阮妤的胳膊,低聲催促,「阮姐姐,我們走吧。」
「好。」
阮妤頜首,又看了一眼季知行和不遠處的林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