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08頁

「曹任是個不中用的,他那小舅子又能好到哪裡去?」衛南梔說得不疾不徐,又喝了一口,才問,「我聽說這次第一是莊黎的人?」

「是,聽說身世不高,是莊相在荊州相中的。」

「這樣啊。」

「可惜了。」

俞惜最怕她說這一句話,每每聽到總覺得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會明明只是一句感嘆,她卻依舊冷得想發抖。她只能忙換一個話題,「剛才奴婢聽宮人說,殿試之後,陛下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還責罰了忠義王。」

「哦?」

衛南梔果然好奇了,「這麼多年,他們裝得一副君臣和睦的樣子,如今,是什麼改變了這副和睦?」

俞惜不知。

衛南梔也知李紹不想讓人知曉的事,再怎麼打聽也無用,她也沒有要追問的意思,捧著參茶問,「李泓如何?」

聽到詢問,俞惜回過神,笑著答道:「殿下前陣子寫了信給您,說是在涼州一切安好,只是掛心您的身體。」

「掛心我?」

衛南梔嗤笑一聲,「是想讓我多替他美言幾句吧。」

晉王生母是一個低賤的宮人,從小被衛南梔接到身邊養著,俞惜是衛府舊僕,跟著衛南梔進宮,自然也算得上是看著晉王從小長大,此時猶豫一番,不由還是替人說起話,「王爺心中還是記掛您的,他信中還特地說起您的咳症,說在涼州為您遍尋名醫,希望能治好您的身體。」

衛南梔不置可否,只道:「讓你給觀山傳的話遞到了嗎?」

俞惜一聽這話,便知道她是真的把晉王當做一顆廢棋了,她心下一沉,到底不敢置喙她的決定,只能低聲說,「已傳到了,只是陛下真的肯聽真人的話嗎?」

當初陛下登基時,曾有潛邸出身的宮妃知曉他的喜好,特地找了與那位相似的人送到陛下的床上,結局卻是那個宮妃和送過去的人全都被李紹一劍砍了。

那次鬧得很大,她陪著皇后娘娘過去,走進宮殿就看到鮮血流了一地,而那個威風儀儀的男人一身白色中衣坐在床上,手握一把滴血的長劍,低頭用帕子揩著劍上鮮血。

見她們進來也只是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連句多餘的解釋都沒有。

自那之後,再也沒有人敢做這樣的事,甚至於知曉那位的人也在那幾年一個接著一個的消失了,如今滿宮除了冷宮那位,也就只有皇后娘娘和賢妃娘娘才知曉舊情。

「若是別的,自然不會。」

「不過——」衛南梔把參茶放到一旁,她披著毯子起身,又重新開啟了那扇軒窗,迎面芭蕉在風中舒展身子,而她鋒利的指甲輕摳葉面,綠色的汁水浸染了她白嫩的指甲。

在夜色的映襯下,更顯幽深。

她卻笑著欣賞自己在月色下的手,邊看邊說,「他為了那個女人,有什麼做不出的?」

俞惜跟著起身,侍候在她身後,依舊不敢看外頭的芭蕉,「那真人肯嗎?」

「他想要冷宮的那位,不肯也得肯。」衛南梔說著說著又笑了起來,她平日在外人面前即使笑也清淺,此時在這濃濃夜色中,笑得竟有幾分妖冶,「我那個姐姐蠢了一輩子,沒想到這把年紀竟還能引得人為她欺君。」

「還真是——」

她偏頭,拿手指揩過眼角,綠色的汁液在眼角化開,恍如活人鮮血,陰森可怖,她壓抑著心中的驚懼不敢有一絲異樣,聽她說,「蠢人有蠢福?」

夜幕之下。

月亮一點點向上攀升。

阮家門前兩盞燈籠早已點上,身後堂間燭火明亮,笑聲喧鬧,是一副已經準備吃飯的景象,可阮妤卻站在門前,目光一眨不眨地看著那條漆黑又寂靜的巷子。

殿試結束於日暮,只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