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位都是許二爺平生最怕的人物,尤其是莊相……
他生怕莊黎知道是自己洩露出去的,哪裡還敢再想別的事,只問,「哥,莊相應該不知道吧?」見許家大爺只是冷眼看他,更是焦急,扯著人手說,「哥,你可是我親哥,不能坐視不管啊!」
「我也是為了咱家著想才跟阮東山他們往來的!」
「好了好了。」
許家大爺被人晃得頭暈,搖了搖頭,嘆道:「你先回自己院子,回頭我去探探口風,若無事再喊你。」
「哎!」
許二爺忙不迭應了。
許家大爺目送他離開,這才往內院走。
……
而此時許老太爺的屋子,唯有一個老僕侍候。
莊黎不肯居於上座,只在許老太爺右下首坐著,言辭脾性皆無在長安時的倨傲,而是十分恭順地問道:「先生這些年身體可好?」
「老樣子罷了。」許老太爺語氣淡淡,沒把自己身體太當一回事,他捧著一盞茶,睇一眼底下的莊黎,閒問道:「你呢,如何?」
他問得自然不是莊黎的身體。
「陛下身體還好,底下幾個皇子雖有小動作,但也沒鬧到明面……」莊黎語氣尋常地把長安的這些事說與他聽,「內閣之中,嚴、傅等人還是老樣子,無作為也無動作,倒是前些年新進的曹任頗有些當年高相的做派。」
許老太爺挑了下眉。
高崇性子跋扈獨裁,他當初管理內閣可沒幾個人吃到好果子,他眼前這個學生當初也沒少被高崇針對,要不是因為他夠聰明也夠隱忍,之後扶持天子登基,兩人聯手把高崇拉下馬,現在還不知道被趕到哪個旮旯地去了。
「能解決?」許老太爺到底還是關心他的。
莊黎便笑,「曹任不成問題,只是此人——」他抿唇低頭笑了下,把手中的茶盞放於桌上,這才繼續和人說,「是陛下送進內閣的。」
「陛下?」
許老太爺皺了眉。
見莊黎還是一臉散漫的模樣,不由嘆了口氣,從前他教授的除了莊黎,還有當今天子以及如今大名鼎鼎的忠義王……當初這三人志同道合,關係不知道有多好。
還有丹陽……
「當初先帝若是未曾把丹陽許配給你,估計你和陛下……」
「先生。」
莊黎打斷他的話,他的眉眼仍是那麼悠遠,只是平時散漫的人說起蕭明月時,眉眼卻帶著幾許少有的明媚,那是久不見晴後難得出現的陽光,就連聲音也變得溫和起來,「您知道的,那道旨意是我平生最感激先帝的事。」
許老太爺沉默地看著莊黎,最後卻只是輕輕嘆了口氣。
而後說起旁話,「對了,我有個孩子要引薦給你。」
「哦?先生近年又有得意的學生了?」莊黎詫異之餘又有些期待,「不知是哪位小朋友這麼得先生喜歡,竟勞您這般辛苦。」
「算不得學生,只是有過幾面之緣,不過——」
許老太爺捋著自己的鬍鬚看著下首的莊黎,停頓一瞬,忽而說道:「你回頭見了人可別嚇到。」
「先生這是還把我當小孩了。」
莊黎有些失笑,他如今可不是當初剛進書院什麼都不懂,見什麼都稀奇害怕的窮小子了,幾十年的宦海生涯,十多年的位高權重,這世上哪還有什麼會讓他嚇到的東西?他撫了撫自己的衣擺,仍是好整以暇的端坐模樣,「先生喊人進來吧,我正好看看是哪個小朋友這麼厲害。」
許老太爺沒說話,只朝身邊老僕點了下頭,老僕意會出去,很快霍青行就被人領了過來。
他進來時低著頭,又因為逆光的緣故,莊黎並沒有看見他的相貌,他只是端坐著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