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處的滾木擂石已消耗殆盡,急切間也無法補充得全,因此在矢石皆盡之後,雙方便進入白刃肉搏狀態。
那新兵雖然明白和平軍將選薄弱之處攻擊,卻不想對方挑中的薄弱之處就是自己這兒。想來對方已經發覺鎮守此處大多數都是新近強徵入伍的新兵,有戰鬥經驗的老兵數量有限的緣故。他用盡全力揮出長矛,長矛刺入了一個羌人勇士的胸中,那羌人勇士竟無知無覺一般繼續向城上攀爬。他大驚之中想拔回長矛,但長矛卻被對手身體夾住,那羌人勇士一手捂著胸口汩汩流血的傷口,一手扶著城垣,咧開嘴向新兵森然一笑,血紅的雙眼中露出似譏似嘲的冷光,眼見他便能登上城來,但他的力氣此刻用盡,終於晃了晃自雲梯上栽倒下去。
新兵急忙鬆開手,他的長矛便插在那羌人的屍體之上落到了城下。他想去拔腰刀,卻見一個獨目濃須的和平軍將領自雲梯上探出頭來。那將領身手甚是矯捷,一手勾住城垛,一足便大步跨上城牆。新兵眼見他手中的戰斧閃著寒光劈頭蓋腦地斬了過來,哪裡還敢拔刀格擋,向後便是急退,但不想身後是一具官兵的屍體,將他絆得向後倒了過去。
也虧得他向後倒了下去,獨目濃須的和平軍將領一斧劈空之後反手又是一斧,重達數十斤的戰斧在他手中就根小木棍沒什麼兩樣。但新兵一倒這斧便從他胸前掃了過去,新兵只覺得胸前一疼,忍了許久的尿再也控制不住,“唉”的一聲便昏死了過去。旁邊的老兵見這和平軍將領勇猛難當,扔了兵器就走,和平軍將領卻不放過他,向前跨了兩步,戰斧一橫,那老兵的首績便飛了起來,脖腔中鮮血噴出足有三尺高。
“萬歲,萬歲!”那獨目濃須的和平軍將領第一個登上城,城下的將士都興奮得高呼了起來。
……
“萬歲!”
數萬人高聲呼喊,聲音足以刺破長空,震碎天上的雲彩。
緊隨著那獨目濃須的和平軍將領之後,一個羌人勇士略有些笨重得登了上來。他一手提著九環大刀,一手舉著一面紫色龍旗,在城頭找了處裂縫將紫旗插了進去,回過頭來便砍翻一個迎上來的官兵。
城下的歡呼聲更大了,這兩個和平軍將士護住所佔的垛口,不過片刻間,便又有十數個和平軍將士攀了上來。
“鍾彪!鍾彪!第一個登城者是鍾彪!”識得那獨目濃須武將計程車兵都大呼,鍾彪聽了咧嘴一笑,他在戰場上縱橫多年,向來是默默無聞的角色,幾曾有過這番榮光。李均在陣前仰望,臉上露出一絲思考的神色,問身旁的董成道:“那當先衝上城的,便是你在涼水鎮收伏的鐘彪?”
董成臉上也禁不住浮出自豪之色,但這絲自豪旋即被另一種異樣的心情代替了,雖然自己的部將取得這攻城的頭功,但所攻的卻是自己曾經發誓效忠的王朝的都城。他沉聲道:“不錯,此人甚是勇猛,也頗有智計。”
李均垂下頭去,慢慢思索什麼,過了會,他又問道:“此人可曾在陸帥帳下效過力?”
“那倒不曾,此人是五年前投入官兵的,投入官兵之前據說也是傭兵。”
李均心中“登”地一下,他看著鍾彪的身形眼熟,只道是當初在陸翔帳下時認識的人,如今聽來,這個鍾彪似乎是另一個人。
“不會這麼巧吧……”他心中暗想,但旋即將這念頭甩到一邊,此刻正是關鍵之時,他必須全神貫注於指揮調動將士。
“反擊,反擊,將他們趕下去!”
一個武將聲嘶力竭地呼喝,夾在官兵之中衝了過來。鍾彪獨目圓睜,戰斧蕩著罡風,如旋風般迎著這武將衝過去。兩隻纓槍毒舌般向他胸喉處刺來,但都被他戰斧盪開。那兩個官兵尚不曾收回纓槍,鍾彪一斧過去,便將其中之一從頭至腰劈成兩片,緊跟著一抬腳,踢在另一個官兵下身,那官兵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