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這次血戰讓狂瀾城的百姓更為支援和平軍了。
這些事情此刻並沒有在李均的腦中浮起,除了牽掛戰事外,他沒有想得太多,對他來說,更緊迫的是要對付彭遠端下一步的計劃。之所以急急從狂瀾城趕回,原因就在於現在他似乎已經將戰略上的主動權拱手讓給了彭遠端,為了挽回這局面,他不得不命令四家聯軍全力攻打朱家。
“彭遠端會怎麼樣呢?”孟遠如此問李均,他以為李均對彭遠端估計得未免過高了。
“他此刻還在餘陽。四家聯軍的攻擊不會真的拼全力,朱文海手下人足以應付了。”李均眼中閃著光,他摸了摸自己的短鬚,道:“他也在判斷我的對策,如果我所料不差,彭遠端此時定然在餘陽城按兵不動,在觀察我的動向,前次我去狂瀾城他定然知道,又匆匆趕回也有細作告訴他,因此,他此刻有些驚疑不定。”
“他會不會利用朱文海派軍抵抗四家聯軍之際而乘機奪取朱家的實力?”孟遠問道,這是他們最擔憂的,以彭遠端智計,若是得到了朱家六萬大軍和充足的補給,那麼將對和平軍構成致命威脅。
李均站起身來,眸中閃著冷星般的光:“我怎能讓他得逞?我們要做的,就是充分利用彭遠端與朱文海相互間的不信任!”
餘江城中,餘州都督府。
“彭遠端還在餘陽,拒不聽調遣嗎?”朱文海的聲音迴盪在他豪華的宅院裡。跳動著的燭光似乎也被他語氣中的氣憤所驚而搖晃不止。
“正是,都督可要提防這小子啊,我恐怕他包藏異心。”龐武乘機道,“我接到密報,說他有吞併都督部屬之意,若是有人與他內外勾結,則都督危矣。”
“你是說誰?”霍澤怒道,“如今四家聯軍不過癬疥之患,李均才是虎狼之人。彭遠端扼餘陽要衝,迫李均無法南下,如果為了區區四家聯軍,便將彭遠端調走,這人只怕是想將朱家數百年的基業斷送給李均那小兒!”
朱文海冷哼了聲,打斷了兩人的爭執。他頗有些疲憊地縮排太師椅中,長長吐了一口氣。這一年來,他真切體會到在亂世之中當這個家的困難。也許當初應該將這個基業讓給二弟文淵,他有的是幹勁,可惜在雷鳴城中戰死了。朱家嫡脈,只有自己,能倚靠的,也只有自己,彭遠端不安好心,這是肯定的,但此時若不是他,朱家有誰能擋住李均的虎狼之師?
雜亂無緒的念頭在他腦中反覆盤旋,這一刻他甚至覺得心力交瘁了。以他三十出頭的年紀,正是壯年,有此感覺,也實在是因為目前的危機是他的個人能力所難以承受的。周圍的人沒有一個能讓他放心,沒有一個讓他覺得可靠,有的只是敵人,是貪婪的目光……
“都督,都督!”龐武與霍澤見他半晌無語,只是胸部急促的起伏,不由得輕聲叫了起來。
“哦……這樣,”朱文海道,“前方戰事如何?”
“四家聯軍為李均所迫,已克我古柳、清河、平鄉、風口、修山等鎮,真抵餘平城下,我軍全線退入餘平城,但四家攻城甚急。”
“餘平城中還有多少軍隊?”朱文海問道。
“餘平城急報,城中尚有一萬五千守軍。”龐武道。
“如此,問題不大,外圍村鎮就放棄了吧,讓他們守住餘平,彭遠端不願去增援,暫且由他吧。”
“是……”龐武與霍澤對視一眼,朱文海的決定同沒有作任何決定一樣,難道他是以不變應萬變,還是他根本想不出任何對付的方法?
“龐武,我任命你為監軍,前往餘陽城,要彭遠端牽制住大谷城與雷鳴城的李均軍,他不願增援,那麼這種可以了吧。”看到幕僚的不信任,朱文海打起精神,他還沒有那麼輕易將自己的祖業棄給旁人,哪怕是無用,他也要再做最後掙扎。
“是!”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