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白了他一眼,“那又怎樣?要不是你,我能這般狼狽?”
莫白酌無奈地搖搖頭,“得得得,不跟你犟,碰上您這位祖宗,算我倒黴。但既然救都救了,您可得快點好起來,別辜負了我這番辛苦。”
幽曇微微抿了抿唇,“那是自然,本界……本姑娘福大命大,不會輕易倒下。”
“話說你這醒都醒了,還是自己吃吧。”莫白酌說著就要起身離開。
“不行!”情急之中,幽曇下意識地往莫白酌懷裡一縮,玉手緊緊抓住莫白酌的衣角,聲若蚊蠅道:“那個,我自己還沒辦法進食,我現在重傷未愈,渾身乏力,只有嘴巴能動。”
鬼使神差說出這番話語的幽曇,此刻雙頰似火般緋紅,神情中透著幾分迷茫。不知為何,在莫白酌溫暖寬厚的懷抱裡,她竟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安穩寧謐,心底甚至悄然萌生出絲絲縷縷不捨離開的繾綣念頭,連她自己都難以捉摸自己此刻究竟是何種心境。
感受到衣角傳來的力度,這叫渾身乏力?莫白酌一陣無語:“你這……”
“真拿你沒辦法!”莫白酌無奈開口,終究還是依著幽曇,繼續讓她待在自己懷裡。
一時間,山洞中安靜得出奇,彷彿整個世界都只剩下他們二人。
似乎沒有了外界的風聲雪聲,只有莫白酌為肉湯降溫的吹氣聲和幽曇輕微的吞嚥聲清晰可聞。獨特的聲音在寂靜的山洞中迴盪,為這靜謐的氛圍增添了一絲別樣的旖旎。
莫白酌反覆地吹著肉湯,小心翼翼地餵給幽曇,生怕再燙著這位姑奶奶。
而幽曇則異常安靜地喝著湯,目光始終未曾從莫白酌的臉上移開,那眼神猶如一泓清泉,清澈而專注。
“幽曇姑娘,我臉上有花還是啥?至於這麼盯著我麼?”莫白酌忍不住打破了這有些怪異的氣氛。
幽曇一反常態,並沒有和他拌嘴。她輕輕抬起手,將莫白酌一縷灰白的頭髮拉到二人中間,語氣平靜而又帶著一絲複雜地問道:“不過萍水相逢,值得嗎?”
莫白酌沒想到她會突然有此一問,手上動作片刻停頓,隨即咧嘴一笑:“沒有什麼值不值得的,我莫白酌做事向來隨心,見死不救有違本心。”
“可你我本是陌路之人。”幽曇微微動容,輕聲開口。
莫白酌挑了挑眉:“何來陌路?我是又背又抱帶著你一路奔逃,哪來的陌路?拜託,做人要講良心。”
“噗呲!”笑意在幽曇眉梢眼角暈染開來,如柔風拂過湖面,漾起層層醉人的漣漪,狹小的山洞中唯餘這一抹動人心絃的明豔。
:()浮生醉酒迴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