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場景,讓她在第一時間知道了,這次救她的人是誰。
還是……他。
不想承認,卻也不得不承認,不想有牽扯,卻到底還是沒有逃得過。
記得暈過去之前,他說了一句,她發燒了。
只是普通的感冒,不是像七年前那樣,被包裹的整具身體都密不透風,那樣痛苦又無望的日子,持續了將近半年。
似是因過度的疼痛所致,額上滲出的薄汗尚未褪去,她抬起另外一隻手,擦了擦額上的冷汗,這才確信,自己已經沒事了。
主臥的門被人推開。
男人踱步走進來,左手中端了一杯溫開水,右手裡拿著一盒藥。
因為逆光,所以視線有些不清楚,季子期微微眯起眼瞳,正好看到悠悠的向她走來的男人,雙腿筆直修長,穿著一身黑色西裝,冷氣繞他周身。
走到床邊,他停了腳步,將手中的兩樣東西放到床邊的一張桌子上。
那桌子製作精緻,她看不出是什麼材料,但是上面鐫刻著的輪廓,卻似龍紋。
這個地方,裡面的每一樣東西,都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他就著一張椅子坐了下來,冷眸睨向她,抬手,撫上她額頭,試了試溫度,感覺沒那麼燙了,這才收了手。
“藥我放在這裡,待會你記得吃。”鍾守衡臉上的表情淡淡的,說話時的語調很輕很輕,吟唱般的輕柔。
“……謝謝。”她禮貌回一句,喉嚨乾澀,發出的嗓音,如被砂輪磨過一般。
額前略長的髮絲遮住了他的眼睫,鍾守衡勾唇一笑,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救了你兩次……你準備拿什麼謝?”
季子期望定他。
眼角微微上挑,她笑了:“……以身相許,要不要?”
一張漫不經心的笑臉,濃密的黛眉被白皙的面板襯托著,薄唇失了血色,暗淡蒼白。
“要,”他輕笑,神情竟是裝得認真無比,“主動送上門的美人,我有什麼理由不要?”
說到這,他頓了頓,聲音不高不低,緩緩的、字斟句酌的問:“……只是,你確定給?”
“……”她不語。
心,頓時冷得毫無溫度。
建立在玩笑上似真似假的調|情,她永遠都贏不了他。
鍾守衡見她沉默,輕笑,俯身湊近了她,溼熱的氣息灑在她臉上,與她的呼吸融合在一起。
一張五官立體的妖孽似的臉突然放大到季子期面前,著實嚇了她一跳,對方一雙狹長的鳳眸,姿態勾魂攝魄。
她抬眸,看著他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只覺得一陣巨大的誘|惑像洪水一樣滾滾襲來,瞬間傳遍全身。
氣氛沉寂,連時間都像是靜止一樣。
她不躲不避,就那樣,直直的盯著他,眸中情緒從容盡顯,找不到一絲的慌亂感。
鍾守衡靜靜的看著她。
本來只是想逗逗她,卻沒想到,她的反應,她的目光,讓他失了神。
——沒錯,他從她的身上,看到了另外一個人的影子。
依稀記得,他二十一歲那一年,從日本回來,難得的進了一次公司的大門,上午的時候,感覺口渴,徑自去茶水間倒水喝,卻冷不防被人從後面捂住眼睛。
被醫生告知,母親病情惡化,他心情極差,不知道身後之人是誰,剛想說話,後面捂住他眼睛之人卻先他一步出了聲,調戲一般的語氣:“寶貝兒,情|人節快樂哦~”
情|人節。
他只知道,那是二月十四日,至於這是個什麼日子,他是不知道的。
然後,不等他說話的,她就貼了上來,雙手纏上他腰間,如蛇一般,側臉貼在他背上,似抱怨般說一句:“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