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將馬蹄鐵拿去用,誰曉得竇叔動作這麼快,這就給裝備上了。
“殿下,”竇師綸此時已然下馬來到李寬身邊,他先是朝李寬躬身一禮,也沒說話。
只是在他身後的幾十位黑甲騎士見狀卻同時翻身下馬,單膝跪地恭敬行禮:“見過家主!”
“哈?”李寬原本還以為這些人是竇叔的家將呢,搞半天是祖母留給自己的金牌打手哇:“那啥……嗯……諸位愛卿快快起身!”
“殿下!”竇師綸嘴角不禁一陣抽搐,一語雙關道:“這個您實在用不著跟陛下學……”
“……”一旁的姜去和袁天罡對視一眼,隨後一對難兄難弟又默契的同時將頭扭到一邊。
沒眼看,這豎子真就是沒眼看……
“竇叔兒,這些人的名單您都有吧,”李寬忽然望向竇師綸。
“有的,殿下您這是?”竇師綸有些好奇,對方這是打算幹什麼。
“此去朔方,自是危險重重,我知道諸位受過我祖母的恩情,對我自當會盡心盡力,可我李寬也是講究人:如果這次有人沒能活著回來,你們的家小,本王承諾一定照顧到!”
“……”竇師綸突然覺得這樣“思慮周全”的少主多少有點給自己丟人了:“殿下,這些……老夫早就安排好了,您就甭操心了。”
“啊?哦……”楚王殿下聞言壓根兒就沒覺得這有啥不好意思的,坦然道:“竇叔兒,你是知道我的,我可不願意虧待自己人。
“嗯……”回話的不是竇師綸,而是當初連翻虞府院牆都能被李寬出賣的姜去。
“你不要插嘴!”李寬板著著臉訓斥了一句搖頭嘆氣的姜去,隨後繼續望向竇師綸:“對了竇叔,”李寬似乎才想起一事,他指著袁天罡對竇師綸道:“這貨怎麼也摻和進來了?”
“殿下,袁道長如今是咱家的家臣。”竇師綸聞言笑眯眯地解釋道。
“家臣?”李寬皺起眉頭,扭頭看向同樣神情不自在的袁天罡,語氣帶著五分狂妄三分嫌棄兩分不屑:“就他?”
“……”袁天罡此時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當初自己為什麼要進宮給蜀王相命?
“袁道長的一位長輩,是老夫人是至交好友,而他之所以成為咱家的家臣,自然也是那位供奉的意思。”
聽著竇師綸的敘述,李寬看著朝自己訕笑的袁天罡,突然陷≈x38c9;了沉思。
我的皇祖母唉……李寬吸了吸鼻子,眼眶有些發紅。
您當初是多害怕孫兒將來闖了禍,沒靠山,以至於事後兜不住,才在生前做了這麼多經過深思熟慮的周密安排啊?
您能不能告訴孫兒,孫兒到底還有多少個好家臣?
楚王殿下身後的灞橋下,河水正在靜靜流淌,此景好似亙古萬年,從未改變。
而在這一刻,李寬也真切的感受到,祖母對自己的疼愛,即便在她故去多年後,卻依然在這世間隱秘存在著,正如那源源不絕卻又從來不顯突兀的灞河之水,一刻也未曾停止或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