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裡藏在身下。
三人眾和播種機就完全沒有什麼影響,拉起半邊袖子,厚重的藏袍被雹子打得啪啦啪啦的,他們只煩惱煙不容易點燃,想喊拖拉機男停車點菸。被哆嗦的伍文定製止了。
一點都不熱血,一點都不浪漫,一點都不AV,伍文定一面哆嗦一面點評自己現在的豔遇行為,因為他覺得自己要是不想點什麼恐怕就要冷得暈厥過去了。不知道專業的那些同學上床休息沒,看見這個雨夜,是不是有點什麼創作靈感,是我就創作一幅巨大的油畫《偷牛圖》,全部刷黑搞定,在一個沒有月亮沒有星星的雨夜去偷牛,自然是什麼都看不見,陶雅玲肯定要罵我又譁眾取寵……
正在胡思亂想,在一個顛簸中被突襲至今的林凌終於出聲:“謝謝你,沒那麼冷了。”
伍文定想笑,笑不出來說:“那……那我放……放開你?”
林凌慢慢說:“還是這樣吧,會不會就這樣死掉,然後上新聞?”
伍文定又有點暈說:“起碼……起碼這樣身份證還是能看見的哦。”
林凌笑了聲:“也是哦,不過我要換新身份證了,這次一定要好好照相,不好看就重來,滿意為止。”
於是就聽林凌絮絮叨叨的開始說話,原來她是剛考上了四川大學,但其實她本來是想考北大的,沒成功,家人雖然沒有什麼壓力給她,但是自己有點不滿意就順路在開學前來川西的阿壩藏區看看風光散散心,沒想到可能要夭折在這個白天美麗晚上魔鬼的青藏高原邊邊上。不知道爸爸媽媽知道了會多麼的傷心,哥哥會不會一邊罵一邊哭。阿諾可能會活下來,要不要貼個紙條讓哥哥幫忙養下去……
接近十二點的時候,拖拉機在雨夜中更慢,那一點點昏黃的車燈在黑夜中,終於看到了同類,但是也只有一兩個,應該是龍日壩,不能再走了,伍文定覺得自己好像凍成了冰雕,再搖晃下去,就要變成碎塊,用雕塑系的話來說就是一堆廢料了。
還好,燈光下的小賣部有三張床位可以休息,濃重的酥油味一點不覺得討厭,藏族大嬸端來的桶面不是很燙,也終於讓伍文定恢復了點人氣,捧著麵湯發愣了好一會,才開始笨拙的用塑膠叉子挑面吃。林凌坐在旁邊,定定的看著溼透的伍文定的衝鋒衣上似乎有結冰的渣子,想笑沒有笑出來,吃了兩口就端給伍文定說:“你多吃點,暖和些。還要不要我再去泡一碗?”
播種機走進來把包袱扔在門邊的床上,笑著說:“你們兩口子一個鋪,我一個,他們三個一個,那個司機自己找地方睡覺去了。”
“恩。”林凌看一眼伍文定,答應著就把兩個人的包放最裡面的床上,出去找大嬸要熱水燙腳了。伍文定的腦子還在冰雕的精細打磨中,機械的吃第二碗麵,沒有想馬上到來的第一次異性同床。
林凌說老人家告誡風雨受寒以後一定要燙腳才能保證不容易生病,所以兩個人一起用剩得不多的熱水一起燙完以後才睡覺。伍文定終於恢復過來,直愣愣的看著紅邊搪瓷盆裡有點害羞的小腳趾頭躲避著他的腳,逐漸升溫的腦袋正在梳理兩個昨天還不認識的男女怎麼會風馳電制的進展到這個地步。
伍文定逐漸可以有表情的笑起來說:“我有腳氣,你遭了,十大傳染病之首的。”
林凌專心把腳往盆壁上靠:“這麼冷,腳氣凍上了,不好傳染的。”
伍文定樂:“我們寢室本來只有一個腳氣的,兩年下來就全部都是了。”
林凌沉著應對:“我出門自己帶了毛巾的,減少傳染源。”
伍文定也儘量往中間集中自己的腳:“我都直接用褲腳擦腳的,所以你別碰我褲腳。”
林凌終於有點受不了了:“我好了,你慢慢享用。”
這麼冷的天不會有什麼旖旎鼻血的狀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