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宵:&ldo;不止‐‐如果只是一見鍾情,我不會想方設法地理轉文,不會大清早地陪著他遲到罰站,給他抄數學作業,用各種理由借他的試捲來訂正只是為了多和他說點話。我也不會聽他喜歡的歌單,不會看他喜歡的書,不會幫他洗衣服洗襪子,打熱水,補筆記,替他做一切能辦到的、不能辦到的,只要他開口。&rdo;
他語無倫次,不知道自己寫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一大堆。彷彿他守著這個秘密好久,總算等到有人來問,忙不迭地證明自己絕不是鬧著玩,生怕對方冰冷的否決,於是說服別人也說服自己‐‐
你看,我這麼喜歡他,我絕不會再這樣喜歡一個人了。
我付出的除了物質與時間,還有我的整個青春中,全部的勇氣與耐心。當他的陪襯也不要緊,他看到了不回應也不要緊,只要他還在,我就還能為他做一切。
因為是他,我心甘情願。
他的喜歡壓抑得太久,沒有任何的浪漫與承諾,剖開心腔,□□裸地展露出來。過於澎湃,又過於激烈,一時連紀宵自己都不敢再看第二遍。
樊繁很久都沒有回覆,紀宵以為她被肉麻到了,一句&ldo;對不起&rdo;打了兩個字,對方突然發過來一張聊天記錄截圖。紀宵揉了揉眼,哪怕是模糊不清的小圖,他也認得出圖上樊繁聊天的人是楚瀾。
那張截圖裡樊繁就發了兩排省略號,餘下的都是楚瀾的嘀咕:&ldo;真的不知道,我對不起他。但是他特別好,我每天都在想要是能接受他會不會對他公平些?但感情的事,又不是公平就能說定的,否則宋詩詠就不會給我戴綠帽了。&rdo;
&ldo;我不想出櫃,如果是紀宵,可能我猶豫個十天半個月的,就沒這麼堅定了。&rdo;
&ldo;你說我該怎麼辦啊?出來玩也不舒坦,看到什麼都想起他。昨天路過米蘭城,特地去聖西羅看了一下,我記得他說喜歡ac米蘭麼,想買件球衣帶回去給他,又不知道他喜歡誰的……神煩,我這樣,是不是特別渣,特別討人厭?&rdo;
&ldo;他會不會不理我了?&rdo;
紀宵看著這些記錄,忽然覺得有點鼻酸,他揉了揉眼睛,手背上登時濕潤一片。
他像是突然等到了一個含糊的回應,縱使並不明確,起碼也不必再在黑暗中摸索。楚瀾在考慮他,還有什麼比這個事實更振奮的嗎?
樊繁抖他:&ldo;反正楚瀾不是真的討厭你,他對你有意思,只是接受不了那樣的自己,還需要時間消化。&rdo;
紀宵:&ldo;……嗯,我理解,我不是故意要掰彎他。&rdo;
樊繁嗤之以鼻:&ldo;掰彎?你還差得遠,他本來不是100異性戀,只是自己不承認,還堅定地覺得鋼管直呢。阿宵,你不用有負罪感。&rdo;
他還沒找到回應的說辭,樊繁又發來一串,也不知她打字速度怎麼這麼快:&ldo;你看時間,國內凌晨四點,大半夜把我喊起來拉心結果說的全是你……這還不夠明顯嗎?他應該是後天早晨回錦城,你看著辦,我就幫你到這兒了。&rdo;
除了&ldo;謝謝&rdo;,紀宵說什麼都太過徒勞,他狠狠地撲到床上,抱著枕頭,整張臉埋進去,聆聽自己的心跳,嘴角上揚,兀自高興了好久。
按樊繁所言,紀宵並不知道楚瀾的航班號,他上網查了許久從巴黎回來的航班。因為還沒有直達,中途在北京轉機,如此算下來,加上轉機時間,旅途長達近二十個小時,著實疲倦得很。紀宵關上電腦,下了一個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