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中堵著氣,忽然,徐梓棋猛地將手裡的茶杯用力地置在桌上,這才將心中的怒氣散去一些。
重新冷靜下來,她才想起適才慕子凌的態度,於是接著又問:「嬤嬤,你確定那賤子並不知是何人下毒害他?」
若是不知,那為何今日對她的態度如此奇怪……但若是知道,也不該是這樣的態度,蹙著眉,徐梓棋滿心疑惑。
薛嬤嬤一驚,立刻肯定道:「他定然是不知的,那下毒之人,在當日便已經讓老奴連夜送出府了。」
徐梓棋微微頷首,大概是她多心了:「既然如此,嬤嬤你起吧。」
「是,夫人。」薛嬤嬤跪的腿都有些軟了,站起來的時候,兩隻腳還有些晃。
「對了,那名下人,你安排他去往何處了?」徐梓棋似乎是隨口問了一聲。
「老奴給了他一筆銀子,讓他連夜離開京城了。」薛嬤嬤恭恭敬敬地回答,不敢有半句隱瞞。
「呵,嬤嬤,看來你真是老了,都生出慈悲心腸了,」撫了撫自己的雲鬢,徐梓棋垂眸,看著自己手指上的丹寇,慢條斯理地繼續說道,「你應該該知曉,這個世間只有一種人,才能永久的保守秘密。」
「這……」薛嬤嬤抬頭看了一眼徐梓棋,在看輕她眼底的冷意後,身子下意識一抖,「夫人請放心,老奴這就差人去辦。」
第3章 聖旨
又是幾日過去。
這日,吃過藥,慕子凌倚靠在床頭,阿臨見他並不重新躺下,忙拿過一件外衣,為他披上,同時問道:「公子,您可要看會兒書?」
「不必。」輕輕搖了搖頭,沉默一會,慕子凌忽然抬起眼眸看他,「今日可是二十一了?」
「是二十一了。」阿臨回答道。
過了一會,慕子凌又問:「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剛過午時。」阿臨有些疑惑地看著自家公子,不禁問道:「公子您可是有事?」否則為何一直問時辰。
「無事。」話音落下,慕子凌忽然掀開被子,從床上起身,隨後吩咐道:「準備一下,我想沐浴。」
阿臨聞言,連忙帶著幾名小侍去準備沐浴所需。
待他們將所需之物都準備妥當,慕子凌就摘下髮簪,披著一頭烏黑長髮,腳步緩慢地朝浴房走去。
未時過後,陛下為他賜婚的聖旨就該進府邸了,聖旨送到的時辰,他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上一世,傳旨太監將聖旨唸完時,他只覺得晴天霹靂,屈辱至極,心中怒火滔天,憤憤難平,領旨過後,更是整日渾渾噩噩愁眉不展,別人喚他,也是三聲不應四聲不響。故而在徐梓棋過來安慰他,並且告訴他有一計脫身之時,他想都沒想,便欣然同意,還非常感謝。
那時,他心中只有屈辱跟難堪,覺得讓他以男子之身嫁於另一名男子是萬萬不能,能脫身便好……卻不曾想,代嫁之人若是被識破,他便是欺君,難逃死罪,而他的父親亦會為此受到牽連。
現在回想起來,慕子凌突然發覺,徐梓棋想的這一計,不僅害了他也害了他父親,她想置自己於死地是好解釋的,但對他的父親出手,著實蹊蹺。
他覺得,自己需要好好想想,徐梓棋會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沐浴之後,慕子凌穿好衣衫,而後就坐在銅鏡前,閉上雙眼,任由手巧的婢女為他束髮。
束完發,慕子凌就起身,然後從書架前隨手拿過一本書籍坐下安靜地看起來。
阿臨見自家公子似乎是要專心看書,就乾脆揮退其他侍者,他自己則立在一旁,伺候著。
心裡計算著時辰,快到申時之時,慕子凌就收起書籍,站起身,走出房間,來到庭院。
負手而立,慕子凌仰起頭,微微眯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