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慕子凌眉頭又緊了幾分,他追問道:「他們是何人?」
搖了搖頭,燕文灝冷聲道:「不知道,不過我會讓暗一前去查探一番的。」他若是剛才沒看錯,那名執弓的異族人,分明是匈奴人的扮相。倘若真是匈奴人,那麼……他們來到京城,所圖何事?
慕子凌抿了抿唇,正欲再開口時,就聽見一道沙啞的女聲響了起來,尋聲看去,原是那小孩的母親,已經趕了過來,如今正像是失而復得般的,用力抱著那名孩子,嘴裡反反覆覆地重複道:「謝謝你救了我的孩子,謝謝,謝謝——」
聽著這連聲的道謝,燕文灝回過神來,他垂了垂眸,看著站在自己面前,懷中緊緊抱著剛剛被他救下孩子的婦人,愣了一會,半晌後才回答道:「不必謝我,只是舉手之勞罷了。」
「要謝的,要謝的。」
婦人呢喃著,然後從袖中掏出了一個破舊的荷包,把它遞給了燕文灝,眼裡充滿了感激,她道:「恩人,我身上沒別的東西,就只剩這一點銀兩了,您別嫌棄,就收下吧,寶兒是我們家唯一的獨苗了,他爹去的早,他剛才若是出了事,我也活不成了。」
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荷包,看清它的樣式之後,燕文灝神情微動,眼中閃過幾分異樣,須臾,他斂起神色,又把荷包重新還給了婦人,想了想,淡笑著問道:「我不要你的銀子,你還是拿回去吧,若是真要感謝我,便告訴我,剛才你們提著的那老虎形狀的花燈,是在哪裡買的吧。」
婦人抓著荷包,聞言,抬手指了指街角處的一處攤子,猶豫說道:「便是在那裡買的,不過那攤子上只有兩盞老虎花燈,我們買走了一盞,還有一盞,我見有另一個孩子也十分想要,恩人你現在過去,只怕是沒有了。」
燕文灝不甚在意的笑了笑,回道:「無事,我們再去看看便是。」說完,他就牽著慕子凌的手,又吩咐多元牽著白馬,轉身朝著婦人所指的攤子走去。
被牽著走了幾步,慕子凌沉吟了一會,終是忍不住扭過頭看向燕文灝,言語之間,含著三分憂慮和七分擔心:「剛才在情急之下,你使了輕功,你會武之事,如今朝中尚無人知曉,倘若是讓人看見了,稟報給陛下,該如何是好?」
這樣一來,燕文灝經營了這麼多年,便會在一夜之間,暴露於他人的眼下,燕帝本就多疑,或許如今已經起了疑心,一旦暴露,燕文灝在燕帝心中的位置,便會一落千丈,到時,恐怕情形會變得對三皇子十分有利。
沉默了一會,良久之後,燕文灝答非所問地回答道:「當年母后還在世之時,元宵節那日,她出了宮,回來時她給我帶了一盞花燈,便是老虎形狀的……那對母子剛才的相處,讓我想起了母后。」
所以,他方才才會一時之間忘了所有,只是下意識地行動了。
慕子凌聞言,心裡浮起了一絲疼惜,他握了握燕文灝的手,又朝燕文灝靠了靠,溫聲安慰道:「皇后娘娘在天有靈,她看著文灝你如今的模樣,想來是會非常欣慰的……」
「或許如此呢。」燕文灝扭頭,對慕子凌淡淡地笑了笑。
說話間,他們已經走到了那婦人所指的攤子。
攤主看他們兩人衣著華貴,笑的越發獻媚,他道:「兩位公子想要什麼,我這裡什麼燈都有,保管您們能挑著滿意。」
慕子凌的視線在攤子上轉了一圈,確實如攤主說的,很是齊全,只是唯獨不見老虎形狀的花燈,於是便出言問道:「你這裡可有老虎形狀的花燈?」
「真不巧,公子您要的這燈,剛剛被人買走了。」
攤主說著,又抬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少年,笑道:「這老虎形狀的花燈,這幾年少有人買,便越來越少人做了,今年是我女兒想要,我才多做了幾盞,巧的是都被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