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大臣們的眼眸一閃,心裡都有了各自的思量。
那些本來堅定站在燕文志陣營的大臣們,看著這一幕,個個都焦急不已,他們紛紛自覺地看向沐國公,盼望著他能出列,說上一句話,給燕文志求個情。
若燕帝收回成命,就還有一絲機會。
察覺到他們的視線,沐國公卻始終面如沉水,絲毫不為所動,他一下一下地撫著自己的鬍鬚,緊緊皺著眉,站的筆挺,一動不動的。
見狀,他們又把目光轉向了姜溪的方向。
姜溪一向處事果決,又膽大心細,出任刑部尚書這麼多年來,鮮少出現冤案,每起案件都辦的十分漂亮,所以,儘管姜溪早早就已經表露出自己所站陣營,但燕帝對姜溪,仍舊十分賞識。
這是一種君上對賢臣的滿意,無關其他。
不過此時此刻,姜溪也只是眉頭緊皺,垂首站在原地,他把眼前的這一幕看在眼裡,卻不動聲色,也不置一詞。
對於燕文志的種種表現,在他的心中,亦是非常失望,再也提不起任何想法。
但凡燕文志能有一點上進心,有一點才華,會審查時局一些,至少在燕帝面前表現的好一些,他都不至於會如此。可是,如今的他,心裡只剩感慨,和糾結不已。
這麼多年來,輔佐燕文志,他是盡心又盡力,但此時,看著燕文志沒有一絲開竅,仍舊易怒,暴戾,猶如一個扶不起的阿斗一樣,一個壓抑在他心底已久的念想,終於又再次跳了出來。
他自小便立志要做一代賢臣,他自問,為官二十載,所做之事,也無愧於百姓,樁樁件件,都處理的恰到好處,然而這會兒,他卻是真的忍不住要問自己——
若是將來,燕文志真的成了太子,甚至成了那最高位之人,當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時,真的會成為賢君而非一代昏君嗎?
這個問題,一直在他腦中盤旋,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但實際上,他心裡早已經有了確定的答案,只是他始終不敢面對,也不想承認。
他總是無法忘記,當日,良妃苦苦哀求他的模樣。
淡然的視線一一掃過殿內的每個大臣,燕文灝將他們的神情全部收入眼中,尤其是在看到姜溪臉上複雜萬分的神色時,他勾了勾唇角,笑了起來。
「二哥……」
戳了一下燕文灝的手臂,燕文瑾對他眨了眨眼睛,然後朝著燕文志的方向努努嘴,有些幸災樂禍地道:「看來父皇對他徹底失望了。」
「噓。」看了他一眼,又遞給他一個安靜的眼神,燕文灝無聲道:「勿要多言。」
如今燕帝正在氣頭上,如果被他發現燕文瑾的這些小動作,只怕還會遷怒到他身上。
扁扁嘴,燕文瑾「哦」了一聲,他也知道自家二哥是為自己著想,便乖乖地站好來,聳拉著一顆大腦袋,認真地盯著自己的鞋面數圈圈。
索性,他們的小動作並未引起燕帝的關注,因為在訓斥完燕文志後,禮部侍郎鄒善便出列,向燕帝提起了禮部尚書一職尚且缺失一事。
距離李澤章入獄已經三日,禮部堆積了大量檔案,都需要尚書親自簽署,審批,如果不早些定下補職人選,只怕檔案堆積太多,會引起混亂。
接到燕文遠的眼神示意,右相路嚴明小幅度的點點頭,他站出列,躬著身,藉由鄒善的話題,再次提及了李澤章的案件。
「陛下,李澤章關押在大理寺已有三日,這起案件關係重大,拖得越久,只怕還會生出其他變數啊……」他意有所指,但又模糊不定,倒沒有觸到燕帝的逆鱗。
「嗯,朕昨日便已下旨,將此案件全權交於二皇子主審。」
稍稍偏了偏頭,燕帝看向燕文灝,沉默一會,出言問道:「文灝,朕準你自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