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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他一定要查清當年母后突然離世的真相,也一定要讓所有加害他與母后的人,付出應有代價!

謝景鈺握緊手中的摺扇,鄭重承諾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

燕文灝直直看著他,眼睛有些發紅:「總有一天,他們統統都要死!」他會為母后,也為自己報仇!

張了張嘴,謝景鈺斟酌許久,發現無論任何言語都是空洞的,根本無法去安慰此時燕文灝,便又將到嘴邊的話吞下,轉而抬手拍了拍燕文灝的肩膀,又給他斟了一杯酒,無言安慰他。

一口飲下這杯酒,心中的滔天怒意卻絲毫沒減,燕文灝的目光落在酒壺上,在謝景鈺沒反應過來前就已經拿起酒壺,仰起頭,大口大口喝起來。

謝景鈺抓住他的手,蹙著眉:「你剛解毒沒多久,這麼喝,你的身體會受不了。」

「就這麼一次。」燕文灝偏頭看他,眼中的殺意十分明顯:「景鈺,陪我喝個痛快。」

看著眼前猶如困獸一般的燕文灝,謝景鈺知道如果此時此刻再不讓他發洩一下,恐怕後果會不堪設想,所以他猶豫一會,便乾脆地點了點頭:「好,我陪你喝。」

讓福全備好酒菜,又打發他去門口守著,不能讓任何人入內後,燕文灝和謝景鈺兩人,就這麼一人一壺的喝起酒來。

他們互相都沒有再開口,只是不停地喝著,直到更夫敲響三更更鼓,地上也倒著七八個酒壺,這才終於停下。

酒是好酒,即便是燕文灝的體質並不容易醉,這麼瘋狂喝了一個多時辰,心中又有心事,這會也醉的不省人事了,不過陪他喝酒的謝景鈺倒是沒有醉,但他是因為武功高強,把喝下去的酒都逼出來了而已。

半扶半抱著把睡著的燕文灝抱上床,謝景鈺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汗,乾脆一屁股在床沿坐下,休息起來。

「母后……」呢喃一聲,燕文灝睡得並不安穩,他的眉頭皺的緊緊的,縱然在夢中,也是心事重重。

看著這樣的燕文灝,謝景鈺眼中閃過一抹憐惜,他想起九年前,第一次看到燕文灝的情景。

那時的燕文灝才剛滿九歲,又剛剛生了一場大病,被病痛反覆折磨,臉色蒼白,氣若遊絲,若是一般的小孩,經歷如此之事早已經崩潰嚎啕大哭,但燕文灝沒有,他只是睜著一雙眼睛,握著雙手,面無表情的,就那麼看著他們,定定的,一眨不眨的。

之後,他師父便收了燕文灝做徒弟,他也多了一個小師弟。

後面的幾年時間,他師父對待燕文灝的時候,嚴厲無比,甚至在大雪紛飛的冬日,命他赤腳扎馬步、練劍。

他本以為,這麼小的一個小孩,總會有堅持不住的時候,但出乎他意料的是,並沒有,一次都沒有,即便病痛襲來,痛入骨髓,他還是一絲不苟地完成師父交代的任務。

一年,兩年,三年,從九歲到十二歲,燕文灝如同沙漠中饑渴的旅人一般,快速地成長著,直到他師父滿意地點頭,然後把燕文灝丟給他,交代他照顧好,自己雲遊四海去了。

他向來獨善其身,不喜被束縛,能入他眼中的人少之又少,自從他十歲時,父親母親弟弟相繼離世後,他便自己一個人跟著師父天南地北的闖蕩,從來都是悠哉無比。

但是在他十三歲那年,他遇見了燕文灝,後面又一直相處,於是他便想,若是弟弟沒死,那個時候也該那麼大了。

從師父交代他的那日起,他就一直將燕文灝視作自己的親弟弟對待,轉眼,已經過了這麼多年。

這些年來,燕文灝吃了很多苦,受了多少罪,他都看在眼裡,對於燕文灝心裡的恨,他也全都知道。

所以,無論是作為哥哥,作為師兄,亦或是作為好友,他都會幫忙,哪怕赴湯蹈火……而且,他相信燕文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