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上事業有成,但好歹也算生活穩定,忽然就來到這麼一個陸離光怪的世界,還險些葬身狼腹。尤其是這具身體恐怕還患有心疾,倒不說樣貌身材,怎麼講好歹他自己也是健健康康的……
不過……
荊淼微微嘆了口氣,他想起自己之前的遭遇,自己原來那具身體恐怕已經不成樣子了,畢竟當時那場車禍實在太過慘烈了。
他打小沒有父母,跟爺爺奶奶一塊兒長大,但兩位老人家只努力看著他成年後沒有多久就離世了。荊淼之後半工半讀,上完大學,倒對人世也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留戀與追求,偶爾遺憾的,大概就是子欲養而親不待。
不知為何,現在換了另一個世界,反而卻又懷念起地球來了。
荊淼翻來覆去過了好一會兒,強迫自己睡了下去。
第二天天沒亮,荊淼就起來了,他昨夜沒有關窗,今天一起身,就看見窗外灰濛濛的,顯然時辰還早,便盤坐起來練氣。今日胸口沒有再悶痛,荊淼舒緩了些,打坐完之後便打算四下看看紫雲峰是個什麼模樣。
“天朗兮氣清,三光兮洞明。玄雲映紫蓋,玉寶生五芝……”
不待荊淼走出多遠,風中有人哼著歌,於晨霧之中行來,對方雙目朗朗,倒比荊淼這個凡胎肉眼看得清楚太多。
“小淼!”
秦樓月甜潤的嗓音自遠處響起,荊淼本一無所覺,聽見呼喚便轉過頭去,見秦樓月一臉笑意,不由也面露喜色,問道:“秦姐姐,你怎麼來了?你來看我嗎?我一切都好。”
“我今日替了一個外門弟子的活,替你來送這月的物資。”秦樓月微微笑道,“咱們進去聊吧。”
荊淼自也沒有別話,只與秦樓月一起進了屋,秦樓月幫他打理了一二,換下了那些陳舊的蔬果與調料,與他說道:“其實我與謝師伯並不相熟,但我師尊說,他為人生性寡淡,又是第一次收徒,恐對你有照顧不及之處,你若有什麼不明,儘管來百花峰找我便是,我就住在鄰近,師伯不喜他人長時間逗留在峰上,我也不能停留很久,總之你要記得常來找我玩啊。”
“小淼會的。”荊淼頷首道。
秦樓月不敢久待,只是又叮囑了荊淼兩句,便離開了。
這一月的物資裡還有幾套衣服,以荊淼的身形裁量,不大不小,雖不算十分合身,卻也差不到哪裡去。荊淼便去拿了木桶打水來燒,然而他實在太過年幼了,一桶滿滿的水桶被他雙手抓著仍是不穩,跌跌撞撞晃了許久,桶中清水幾乎都灑出去了大半。
荊淼如此來回奔波了一整日,終於得以燒上水好好洗個澡。
他這一日整合下來,便是什麼都沒有做了,好在如今有了盼頭,並不以為意,只想著身體孱弱,以後如何能學得好法術劍道,便也一日日咬牙挺了下來。心疾偶爾也有發作,但吐納之後總是好上許多,然而頑疾難以根除,荊淼有時也覺應當與謝道提一提。
不過他與謝道總是聚少離多,若謝道偶然出現,問清楚修道上的疑惑不解已然耗去荊淼所有的時間,心疾一事便時常被拋諸腦後,因此擱置了下來。
這些時日裡,荊淼也慢慢學會自己打水燒飯,柴火倒是不勞他忙活,每月送來的柴火都用不完,他活得也越發像是這個塵世間的人,而不是一個外來的與此地毫無關聯的某某某。
除去日常修行與吃住,他偶爾也會出門去見見秦樓月與風靜聆,最後不知為何,反倒與段春浮關係好了起來。
山中不知歲月,他雖時常覺得寂寞,卻並不孤獨。
作者有話要說: 小腦洞:
天朗兮氣清,三光兮洞明。玄雲映紫蓋,玉寶生五芝:純屬瞎掰的歌謠,天朗氣清講得是環境,三光洞明說得是人的精神,玄雲紫蓋是講修行境度,玉寶五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