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難道我們猜錯了?你不是這麼對別人說的麼?那麼是賣身葬父?亦或是賣身葬母?不對不對,那樣太失禮了,真正的原因是賣身葬——姐。”沈狐再度抓住她的手,眼裡的微笑越發曖昧,連聲音也跟著溫柔了起來,“我說的對不對?嗯?謝、二、小、姐。”
小瞳整個人一震,直直地瞪著他,雙唇哆嗦,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万俟兮撫摩著綠玉指環,緩緩道:“謝二小姐離家之事,令尊知道嗎?”
小瞳緊緊咬著下唇,臉上的表情由震驚轉為怨恨,最後冷笑道:“也好!既然你們認出了我的身份,我也不必再假裝下去了!沒錯,我是謝思瞳,也就是被你害死的謝娉婷的妹妹……賤狐,納命來吧!”話音未落,她手腕不知怎的一轉,從沈狐指間滑了出去,然後狠狠朝他面門上抓來。
沈狐連忙閃身,叫道:“哎呀呀,人家只是隨便猜猜的,原來你真的是謝二小姐啊!那個……有話好說嘛,乾脆我們坐下來泡壺茶拿盤點心,有什麼事情慢慢談……”
“呸!誰要跟你這種渾蛋慢慢談了!你害死了我姐姐……你害死了我姐姐……姐姐……”謝思瞳開始哽咽,眼圈也跟著紅了,出手更是迅利,落手處全是要害,竟毫不留情。
沈狐為了閃躲,像只猴子般跳上桌子,跳上窗戶,最後連櫃頂都跳了上去,哇哇大叫道:“救命呀!万俟兄救救小弟呀……”
万俟兮慢條斯理地倒了杯茶,輕呷一口,乾脆閉上了眼睛。
沈狐一見之下,臉頓時黑了半邊,“喂喂喂,不是吧?万俟兄你真的見死不救——”一個“啊”字沒說出口,謝思瞳的手已攻到,他趕緊跳下櫃子,只聽“呲”的一聲,華服的下襬頓時被她扯下了一條。
好險!再躲慢一分,遭殃的就是他的背了!
不行,絕對要拖那傢伙下水!想到此處,沈狐一個箭步躍至万俟兮面前,然後抓住他的椅子一轉,將他當成盾牌以阻擋攻擊。如此一來,万俟兮想不動也不行。
眼看謝思瞳的手收之不及,直朝他頭頂抓下,他嘆了口氣,伸出一指輕輕在她手腕上一彈,謝思瞳立刻吃痛,踉蹌後退了十幾步才停住,捧住自己的手,疼得額頭冷汗都流了下來。
万俟兮放下茶杯道:“夠了,別鬧了。”
謝思瞳一聽,立馬火了,“鬧?我不是在玩鬧!我姐姐被這傢伙,就是這個嬉皮笑臉油腔滑調的登徒子給騙了!不但騙她,還拋棄她,爹又逼她嫁人,姐姐沒有辦法,只能吞金自盡……都是這個渾蛋!可憐我姐姐只有十七歲,就那樣死了……我替姐姐報仇,卻被你說成是玩鬧?”說到最後聲音哽咽,眼中淚光閃爍,但死命撐著,愣是不肯流出來。
看來這也是位倔強的主……有一個難纏的沈狐不夠,現在又多了一個。不知是不是因為人在病中特別虛弱的緣故,万俟兮覺得自己的頭開始隱隱作疼,疲憊地問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你姐姐是因他而死的?”
第28節:第四章 唯因浮世永相欺(3)
謝思瞳咬牙道:“我既然敢這麼說,當然是有證據!他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我姐姐吃了他的虧,又是個弱女子,礙於名譽絕對不敢聲張。但他沒想到,我姐姐死前寫了封信給我,把什麼都告訴我了!這傢伙用花言巧語哄了我姐姐,然後又始亂終棄……”
“信呢?”
“信在這裡!”謝思瞳從懷中取出一封包得仔仔細細的信箋,万俟兮伸手接過,展開一看,裡面寫著:“十丈軟紅,已無牽念,唯姊妹情深,不忍相離,奈此生已了,此身已毀,只怪為姊識人不淑,誤信沈郎,薄言相負,不愧其名……”秀氣的字型,密密麻麻寫了兩頁信紙,其中還有好幾個字被淚痕模糊了,看不清晰。
讀內容已是字字血淚,再看信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