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音每每只是笑著收下禮物,至於李容徽的行蹤,他不開口,她便也不多問,至多,只是在他連續幾夜不曾回來的時候,輕聲問過一句:「事情可快了了?」
彼時,李容徽的身姿輕輕一頓,只輕吻了吻她的指尖,低聲道:「事情很快便會過去的,不要替我憂心。」
可轉眼,又是一個月圓。
夜涼如水,棠音獨自一人披衣起身,走到廊簷下,在美人靠上半倚下身來,一道借著天邊明亮的月色看一本李容徽前幾日裡帶來的古香譜,一道靜靜等他回來。
而嬌嬌也不知從何處的屋脊上跳下來,一頭扎進她懷中,團成滾圓的一團。
「你說,我要不要尋昭華問問?」棠音扶著嬌嬌柔軟的長毛,自語一般輕聲道。
而嬌嬌也自她懷裡探出頭來,對著天穹上滾圓的月亮,輕輕地『喵』了一聲,也不知是在說是還是不是。
棠音便也輕輕嘆了口氣,自個答了下去:「還是不要了吧。之前已經去過一趟玉璋宮,見過儷貴妃了。」
「儷貴妃也說了,她會盡力,有什麼訊息,都會送到瑞王府裡來。」
「既然如此,還是不要平白讓昭華憂心了。」
畢竟昭華與她一樣,是忙不上什麼忙的。
這般想這,她便又垂下眼去,將手中的香譜輕輕翻過一頁。
若是能夠在李容徽的生辰之前,將一直沒有進展的之纇香完成,或許對他這些時日的忙碌,也是一個慰藉。
她這般想著,便愈發沒了睏意。一連大半個時辰,都未曾自香譜上抬起眼來,直至月色移上書頁,又灑落下大片深濃的陰影的時候,她才回過神來,笑著如往常一般抬起眼來:「回來了?」
這一抬眼,便也望見了她正在等的人。
李容徽一身玄色大氅立在月色中,身上微帶水汽,似乎是初初洗浴過,卻還是掩不住那一絲流瀉而出的血腥氣。
棠音輕蹙了蹙眉,擱下香譜自美人靠上起身,緊步往他身邊走去,擔憂道:「又受傷了?」
李容徽只輕輕搖頭,往前走了幾步,輕握著她的腰肢將她打橫抱起,驚得她懷裡的嬌嬌都『喵』地一聲跳下了地,『噔噔蹬』地跑出老遠。
「夜深露重,怎麼又等在廊下了?」李容徽單手將自己身上的大氅解下,覆在她纖細的身子上,抱著小姑娘便往寢房中走。
棠音看他身姿輕捷,不像是受傷的樣子,這才彎唇道:「今晚的月色很好,還不許我獨自賞月了?」
李容徽輕笑了笑,將小姑娘輕輕放在柔軟的大迎枕上,又扯過錦被蓋住她纖細的身子,這才俯下身去,吻她玉白的頸,眸底笑意深濃:「棠音這是怪我冷落你了?」
棠音被他吻得耳尖上都透出紅意,忙輕輕伸手去推他,小聲道:「都什麼時辰了,還不就寢。明日裡還想不想起身了?」
李容徽卻順勢將她的柔白的手指攏進了掌心裡,埋首在她玉白的頸間,一壁留下鮮艷如莓果的印記,一壁低低笑道:「都說『春宵苦短日高起,自此君王不早朝』,我偶爾也想躲懶一回。棠音不會連這點小小的心願,都不準吧?」
棠音微微一愣,似乎品出了些別樣的意味,輕啟了檀口,低低地問了一聲:「李容徽,你是不是——」
不待她將心中的不安宣之於口,李容徽便已經輕俯身下來,將這份擔憂的情緒湮沒於唇齒之間。
他一寸寸地加深了這個吻,直至小姑娘於他懷中輕輕顫抖,這才慢慢放開了她,在她耳邊輕聲道:「別怕。」
他輕撫過小姑娘柔白的手背,一遍遍地重複著:「棠音,別怕。」
棠音抬起一雙波光盈盈的杏花眸,深看了他半晌,終於伸手環上他的頸,第一回 ,主動吻上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