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聲輕響,卻是李行衍手中金盃應聲墜地。
他彷彿再也控制不住,大步上前,嘶聲道:「你說什麼,你要與誰結親?」
李容徽抬起目光看向他,唇角的笑意愈盛,透出幾分輕嘲:「沈相只有一位女兒。」
李行衍本就心思浮躁至極,聽見他這般開口,氣得連呼吸都有些顫抖:「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臣弟何時騙過皇兄?」李容徽笑望著他,將他此刻的狼狽之態一一納入眼中,平靜道:「明日便是瑞王府向相府下聘之日。若是皇兄有意,可在相府外,與百姓一同旁觀。」
「你——」李行衍被他氣得臉色都有些發白,正摁那不住,想讓人將他趕出東宮之時,卻聽李容徽倏然轉了話鋒:「想不到皇兄如此關心臣弟的婚事。可今日,畢竟是皇兄的大喜之日,臣弟便不喧賓奪主了。」
他說著,自袖中取出一枚白玉佩來,笑著道:「這塊玉佩,是父皇因臣弟誅除亂黨有功而賞,如今便贈予皇兄,祝我大盛江山,國祚綿延,海晏河清。」
「還請皇兄不要推拒。」不待李行衍開口,他便主動將玉佩放進了李行衍的掌中。手指也順勢落在了李行衍的右臂上,使了幾分暗勁。
隨著李行衍一聲痛呼,白玉佩應聲落地,於眾目睽睽之下,摔得粉碎。
「這可是父皇賞賜的東西。」李容徽長睫垂落,昳麗的面容上顯出難過之色:「臣弟知道皇兄厭惡臣弟的出身,可即便如此,也不該拿父皇賞賜的東西出氣。」
李行衍面色驟白,一時間連疼痛都已忘記。
毀壞御賜之物,本就是蔑視君上重罪,加之李容徽方才那一席話,更是將這枚玉佩,推到了『國祚綿延』的高度,他當眾將其毀去,若是有心之人傳揚出去,更有謀逆之嫌。
「分明是你暗算孤!」他握著自己的右臂,咬牙道:「你身著蟒袍而來,本就意在尋釁,更是趁著獻禮之時,故意傷人,意在構陷,其心可誅!」
「眾目睽睽之下,臣弟如何傷人?」李容徽面上難過之色愈盛,卻仍舊是謙恭道:「若是皇兄覺得是臣弟意在傷人,那便請太醫來當場驗過傷勢,若是臣弟所為,那便依大盛律法嚴加懲處,臣弟絕無二話。」
李行衍面色愈寒。畢竟他右臂經脈已斷,自然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請太醫驗傷,便只能厲聲道:「萬壽節上,眾人皆見我為刺客所傷,如今你在我的傷勢之上下手,又如何能夠驗出?」
李容徽微訝,嗓音也輕輕抬起,足以令宴席之中所有臣子聽清:「萬壽節之事已過去如此之久,皇兄右臂上的傷勢還未曾痊癒嗎?」
第110章 全心全意 小姐對瑞王殿下可真好。
『萬壽節之事已過去如此之久, 皇兄右臂上的傷勢還未曾痊癒嗎?』
此言一出,便是滿場的靜謐,彷彿像是熱鬧的喜宴裡憑空下了一場凍雨, 令在場每一人的神情都微微凝結。
因各自的立場不同, 面上漸漸流露出的神情也各不相同, 但卻又不約而同地,都將視線落在了太子的右臂上,心底寸寸生出疑竇。
太子是在萬壽節上為刺客所傷, 在場品級高些的官員自然都是親眼所見。可畢竟是過去了一段時日,且又是最好的御醫與最好的藥材調養著, 即便未能痊癒,也不至於被輕輕一碰, 便痛到連一枚玉佩都拿不住的地步。
因而, 一些心思重些的官員,已經在心中打算著, 要如何打通關係, 問一問當日為太子就診的御醫,太子究竟傷情如何。
眾目睽睽之下, 李行衍的面色愈發難看,半晌只開口道:「孤的傷勢, 不日便可痊癒,諸位無須掛心。」
他說著, 又垂目看向地上破碎的白玉佩,咬緊了牙關, 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