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又想起這幾日棠音沒有出門的事來,便忍不住稱讚道:「還是小姐有主見,這幾日都待在房中,不曾出去受這暑熱之苦。」
棠音聽她這樣說著,這才想起自己也許久沒有出門了。似乎是自哥哥與自己說過五皇子的事後,便沒再去皇子府邸尋過李容徽了。
他倒是來過幾次,只是每次沒一會,便被自己以怕哥哥看見的理由給打發走了,每回走得時候,似乎還頗為委屈。
想至此,棠音便覺得心中一陣滯悶,像是被外頭的暑氣所侵了一般,忙拿過一盞冰鎮過的烏梅湯慢慢飲了,一直到杯盞見底,這才終於將心中煩亂的思緒給壓了下去。
她略想一想,對白芷道:「備車吧,去一趟宮中。」
白芷才剛誇完她,聽見棠音開口,先是一愣,繼而忙搖頭道:「小姐,您是不曉得外頭有多熱。咱們至少熬過這幾日。」
棠音聞言,卻輕蹙了蹙眉。
不能再等了,父親從不將希望放在虛無縹緲之事上,既然他與哥哥提起過此事,那想是五皇子回京就在這幾日光景。
雖不知道是哪一日,但應當不會太遠。
說不準,就是明日?
棠音想至此,只覺得心口微微一跳,忙抬手輕摁了一摁,又對白芷道:「這夏日也不是一日兩日便能過去的,我總不能成月都躲在房中不出去。快去備車吧,再晚些,怕是回來的時候又要趕著宵禁了。」
白芷沒法,只能喚上了榮滿,一同備了馬車。
一輛輕車轉瞬便出了相府,頂著烈日,碾過一路的蟬鳴,向宮中行去。
玉璋宮中,昭華正坐在一隻冰鑒旁,慵然用著新鎮好的冰碗子。塗著蔻丹的柔白玉指捻著一支銀簽子,挑起一枚去了籽的葡萄,還未放入口中,便見候在槅扇處的寶珠急急進來,滿臉喜色地對昭華道:「公主,沈姑娘的車輦已經停在殿門口了。」
這幾日天氣炎熱,自家公主懶於出門,成日悶在玉璋宮中,沒事就唸叨著沈家姑娘沒良心,不曉得進宮來看她。今日,人也總算是來了。她們這些做下人的,也可不用再成日裡提心弔膽,擔憂著公主一個不順心,將火發到自己頭上。
思緒剛起,方才還懶懶倚在靠背椅上的昭華已經猛然坐起身來,隨意趿著放在椅下的絲履,便匆匆往殿門口走:「那還不快去迎她進來!」
話音未落,兩人便在槅扇前遇見,險些撞了個滿懷。
棠音被她駭了一跳,忙用手捂著心口笑道:「你這性子怎麼愈發急了,連通傳都等不住,竟自己跑出來。」
「現在怪我急了?你自己也不想想,多久沒來玉璋宮了?」昭華哼了一聲,拽著她的袖口往殿內帶:「我們先進去說話,門口熱得很,等下中了暑可麻煩。」
她帶著棠音在盛冰的玄鳥旁邊坐下,又令寶珠端了冰碗子與牛酪漿調給她,這才開口抱怨道:「這都幾日沒見了,今日可總算是想到來玉璋宮看我了?」
棠音被她說得有些赧然,忙將準備好的一爐子新制的,夏日裡用的薰香給她,這才輕笑著答道:「這幾日天氣熱了些,等秋涼了,一定成日來玉璋宮尋你。一直到你煩我為止。」
昭華接了薰香,這才回嗔作喜,笑著對一旁的寶珠道:「去,去把我那新做的,用冷玉雕的雙陸棋盤拿上來。」
「先等等。」棠音示意寶珠下去,這才輕聲對昭華道:「我今日裡來,是有事要問你。」
昭華笑了起來,揶揄道:「我的好音音,你這還真是無事不登玉璋宮。這樣吧,若是我答了你,等秋涼了,你可得帶我圍著整個盛京城玩一圈。」
「等秋涼了,逛上幾圈都可以。」她頓了一頓,有些傷感道:「若是那時候我還沒定親的話。」
昭華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