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君權旁邊;又出現一個新圈。
畫完這張圖;沈瑞不由愣住了。
他並不相信大明朝活的最肆意的皇帝;會真的被宦官cāo縱在手上。
大明朝的宦官雖與漢、唐一樣;名宦輩出;也常參合到朝政中。同漢、唐可廢立皇帝的官宦相比;大明朝的宦官更像是寺廟裡的菩薩;看似威風八面;實際上卻是泥塑木雕。
大明宦官的威風;都是依附與君權。即便牛叉叉如“九千歲”魏忠賢那樣的;也是“狐假虎威”罷了。換個老虎;不待見他了;依舊能“嗚嗷”一口吞了他。
劉瑾是正德皇帝小時身邊的大伴太監不假;可皇宮裡出生、皇宮裡長大的少年天子;真的允許身邊的一條狗做“立皇帝”?
後世歷史也好、野史也罷;都過分渲染了劉瑾的囂張跋扈;可也拉低了正德皇帝的智商。
沈瑞腦子裡似乎找到什麼;有些激動;抓了那兩張紙;大踏步出了屋子;就往前院書房去。
這個時候;大老爺通常在前院書房。
見沈瑞過來;大老爺以為他是要說王家父子的事;並不意外。
“王伯安狀況如何?”大老爺問道。
沈瑞將王守仁的情況說了;除了咳症復發之外;重點講了下他的jīng神狀態
大老爺撫著鬍鬚道:“看來王伯安打擊不小;這個時候即便沒病;他怕是都想要歇一歇……”
沈瑞聞言;倒是意外。
實在是王守仁後世名聲太大;加上他向來對自己要求嚴格;沈瑞真的擔心他太剛烈;還想著怎麼“雙管齊下”呢?
大老爺看著沈瑞神sè;搖頭道:“你也太小看你老師了;連你都能看出如今不是硬碰硬的時候;難道他三十來歲;還會一味蠻於不成?”
沈瑞訕笑兩聲道:“可是老師去清查舊獄時;不是就沒有變通麼……”
大老爺道:“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眼見不平事;還能無動於衷的;就不是王伯安;如今將舊案都捅出來;已經輪不到他決斷;他怕是要思量思量這‘聖人;還到底要不要做下去……官場之上可沒有‘聖人;……
第二百二十七章 未雨綢繆(一)
“這是什麼?”大老爺看著沈瑞遞上來的兩張畫紙;頗為好奇地問道。
沈瑞沒有立時回答;只是伸手指了指圈中小人身上的標字。
大老爺看著看著;神sè開始凝重起來。
放下第一張時;他看了沈瑞一眼;接著看向第二張。
那看到第二張中的標註為“上”的那個圈變小;裡面的人也矮了半截時;大老爺不由瞪大眼睛;變了臉sè。
他“騰”的一下起身;皺眉望向沈瑞。
沈瑞並不覺得自己這麼直白的標註能瞞過大老爺;可依舊沒有開口說話。
大老爺長吁了口氣;道:“隨我到裡面說話……”
大老爺的書房;分外內外間。外間是書櫃書桌;裡面是暖閣;並沒有明窗;四周牆壁上用的是氈子。這屋子暖和;而且隔音好。
“好好的;二哥怎麼想起琢磨這個?”大老爺與徐氏從不將沈瑞視為孩童;這回便也直接問道。
沈瑞將謝迪、謝丕叔侄來訪的事情說了;而後道:“父親雖君子不黨;可在世人眼中;沈家與謝閣老卻是千絲萬縷的關係如今三位老爺之間內鬥;不過是高低爭鋒;尚且涉及不到生死;沈家勉強可做壁上觀;要是有朝一rì;同外邊鬥起來;孩兒擔心沈家受了池魚之殃……”
大老爺拿著第二張圖紙;沉默了半響;低聲道:“二哥怎就想起興衰之事
有一句話;大老爺沒有直接訴之與口;那就是如今皇帝正值盛年啊。即便是未雨綢繆;也太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