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松江的時候;福姐同沈全、沈瑞十分親近。如今半年過去;她將兩人忘得差不多;即便不怕生;也帶了幾分拘謹與靦腆。
沈全見狀;不免心中發酸;與郭氏道:“幸好爹孃現下來了;這才半年福姐就差點忘了我這個哥哥……再過兩年;更是半點不記得了……”
郭氏橫了他一眼:“是不是你攛掇的大哥、二哥?哼;到時候會記得找你算賬……”
沈全滿臉無辜道:“要接爹孃進京;都是大哥、二哥與兩位嫂子的孝心;兒子可不敢居功”
“這是誇你呢?”郭氏哭笑不得;捶了兒子一下。
之前訂的客棧;距離碼頭並不遠;大家出了碼頭;走了一盞茶功夫就到了
等到沈洲與鴻大老爺一家三口梳洗完畢;沈瑞打發人叫的兩桌席面也送了過來。
同在一個客棧住著;這邊有動靜;沈湧那邊自然也得了訊息。
先前碼頭迎接的時候差了一步;沈湧正猶豫什麼時候過去。怕過去早了;擾了大家休整;去的晚了;又顯得怠慢。
不過沈瑞已經同沈洲與鴻大老爺說了他們叔侄在;隨後也過去請他們過來
一桌席面直接送到鴻大太太房裡;給鴻大太太與福姐用;另外一桌送到沈洲房裡;眾人也過去;算是為沈洲與鴻大老爺洗塵。
等用了飯;沈湧並沒有急著告辭;而是看著沈鴻yù言又止。
沈瑞見長輩們有話說;便隨著沈全、沈珏去了郭氏那裡說話。
郭氏將沈瑞拉到跟前;上上下下打量半響;方道:“不過半年功夫;這個子長了一寸多了……”
“嬸孃……”面對郭氏的慈愛;沈瑞也是動容。
不過這聲音一出來;郭氏就皺眉:“方才在外頭還沒留意;瑞哥這是變嗓子了?這個時候還是少說話;要是坐下公鴨嗓可沒地方哭去……”說到這裡;又不放心:“當年你幾個哥哥變嗓子時;都是每rì裡用一盞雪梨燕窩滋養潤喉;這嗓子才養護的好好的……瑞哥這裡……”
沈瑞道:“嬸孃放心;大伯孃每rì也使人燉了補品給我;我能不開口的時候也就不開口……”
郭氏聞言;鬆了一口氣道:“如此就好;且多忍忍;過了這兩年就好了…
沈珏坐了旁邊;靜靜地聽郭氏與沈瑞說話。
沈全見了;有些不忍心;就道:“娘;您與我爹出來前去過宗房沒有?族長太爺身子可還康健?海大伯過些rì子去南京麼?”
郭氏看了沈珏一眼;回道:“臨行前一rì;老爺與我過去了。族長太爺jīng神抖擻;這些rì子愛上垂釣;入夏以來;每天rì頭足前都去坊後的河邊釣魚……宗房大老爺好像沒有去南京的意思;聽說是吩咐哥帶族中秀才去南京應試;算算rì子這個時候也該啟程……”
沈珏雖依舊沒有吱聲;可是耳朵已經支楞起來。
沈全猶豫著要不要再問問宗房大太太;可是宗房大太太待幼子不親近並不是秘密。沈全怕自己問多了;沈珏面上下不來。
郭氏已經說道:“宗房大太太預備了不少東西;讓我捎帶過來。如今跟家裡行李混在一處;等過兩rì行李收拾出來;再給珏哥送過去……”後一句;是衝著沈珏說的。
沈珏神sè有些勉強;道:“謝謝鴻大嬸子;叫大嬸子費心了……”
郭氏心中嘆息一聲;柔聲道:“我們登船時;宗房大老爺說了;以後會來京城轉轉……尤其是珏哥舉業或是成親大喜的時候……”
沈珏聞言;難以置信;眼睛閃亮道:“我爹真這麼說?”
郭氏點點頭;道:“你爹與你鴻大叔說的;嬸子親耳所聞;自然不做假
沈珏面上放光;嘴角已經忍不住往上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