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存狐疑,卻也不得不信。
他張了張口,想說幾句場面話來,卻發現真個兒是無法開口,難不成真要厚顏裝作前來送行的不成?
便立在那裡,遙遙的瞧著原承天轉身離去,也不知過了多久,身子仍是一動不動,恰好空中落下雨來,慕行知也是恍若不覺,一時間衣衫盡溼,頭髮散亂,將一名風流倜儻的仙族佳公子,淋成了落湯雞一般。
心中忍不住就發下毒誓,原承天,今生今世,若不能將你碎屍萬段,怎消我心中之恨。
這時原承天已身在慕行知的靈識之外了,他將自身界域收了,讓蒲元修與劉四路現出身形,對二人一揖道:“兩道位道友,慕行知敗去之後,追兵必至,兩位若是留在原某身邊,定遭池魚之災。今日歡別,日後好會。”
劉四路忙道:“在下這條性命是大修救的,怎可不報,便按先前說定的,在下這就將極元金相贈。”說罷就從物藏中取出一塊極元金來。
原承天微微一笑道:“道友還是收起的好。”因與劉四路萍水相逢,也不便嚴詞拒絕。
那蒲元修雖與原承天相處不過半日,也不知怎的,就覺得像了相處了一世一般,見那劉路四錯愕,便笑道:“道友果然還是收起的好,原道友的為人,與他人絕不相同,道友只管自去吧,因有原道友在此,那葉氏修士定然顧不上你了,你只管徑迴風氏領都便是。”
劉四路見原承天雖是笑容滿面,卻自有一種堅持之意,只得收了極元金,與二人修告辭。
等劉四路離去之後,蒲元修道嘆:“本禪子原想陪著道友同生共死,可如今瞧來,本禪子留在道友身邊,反倒是累贅了,剛才慕行知追來,本禪子只知惶恐,哪裡能幫上半點忙。”
原承天忙道:“若非道友相陪,原某來到此處,總是原某多事,陡惹事端,辜負了禪師的一片苦心。”
蒲元修道:“以本禪子算來,另兩名大德禪師,或可在一兩日趕到,卻不知道友如何行路,禪修自有傳訊之法,視萬里之途若等閒的,到時兩位禪師知道路徑,就可來接應道友了。”
原承天略略沉吟,便道:“此刻我行藏己露,葉氏弟子只需將我所經過之處稍加檢視,就知道我是撿了一條最短的路離開葉氏領域,如今自是行不通了。”
他取出地圖來,細細瞧了瞧,便用手指點在地圖一處,道:“原某之意,當可從此處離開葉氏領域。雖是繞路,但沿途盡是荒僻之地,想來平時也不會在沿途駐有弟子守護,如今就算臨時調遣,也未必就能來得及。”
蒲元修點了點道:“這條路徑,的確是葉氏的薄弱之處,唯一需要小心的,就是沿途要經過一處千蓮池,那裡是葉氏重地,定有大能修士看管的。”
原承天點了點頭道:“正因為是險地,葉氏弟子只怕反而料想不到了,原某又怎敢靠近此處,自然是遠遠的繞著走罷了。”
蒲元修這才放心,雙方便在途中鄭重告別,只是日後再會之期,此刻卻不便輕易許得,那修士一生,好似水中浮萍,誰又知道會飄往何處。
此次自西土而至南土,近半年奔走,忙無寧日,雖時時危在旦夕,處處殺機暗伏,卻也有幸結識一眾好友。知道這昊天界中,總為浮雲長蔽日,卻有清氣存世間。便知道人生不管如何艱難,可總有一絲希望在,就算吃些辛苦,又何必在意。
他目送蒲元修遠去之後,就轉了方向,朝著千蓮池所在進發。
南土千蓮池可謂昊天的洞天福地之一,那個所在,乃是一座浩大的空中湖泊。此處鍾靈毓秀,得天獨厚,池中所生異種蓮花雖無千種,也不會少於七百種了。
千蓮池中有三種蓮花實為昊天奇寶,其中六轉寶蓮名聞天下,端的是無雙之寶。
此外還有兩種異蓮,亦是蓮中奇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