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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其實這個問題我自己也回答不了。也許是因為一向很少生病的人忽然間鬧起毛病來總是顯得格外嚇人,也許我的身體對於這種病毒缺乏免疫力。總之,這一場莫名其妙的急性腦炎讓我整整昏睡了三天。

在沙灣的剩餘的日子,我都是在昏睡和發呆中度過的。

殷皓和林露露寸步不離地守著我,生怕他們一個疏忽我又會坐著小船流竄到哪裡去似的。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他們倆完全無視大夫所作出的病毒性感染的診斷。一個堅持認為我的病因是坐在小船上曬太陽曬過了頭中暑了,而另一個則一口咬定我是因為一夜未歸,吹海上吹過了頭,把自己凍出毛病來了。其實我覺得只有我的解釋才是最最接近真相的,那就是拜夜鯊那個混蛋所賜,我的腦袋被砸壞了。

問題是我的腦袋上一點被砸的痕跡也沒有了,無論我怎麼賭咒發誓,殷皓和林露露都當我是發燒燒壞了腦子在胡說八道。而夜鯊則擺出一副旁觀我無理取鬧的討厭嘴臉,裝的像個謙謙君子似的,還時不時地冒出一句“茉茉對我有誤會,以後就會清楚啦”或是“茉茉是病人,我當然不會跟她計較啦”之類的酸死人的話,搞得我信用度急線下跌,說出來的明明是真相卻沒有一個人肯相信。

真鬱悶。

不管怎麼說,暑假即將結束,殷皓也可以把我完完整整地交還給我媽了。這讓大家都鬆了一口氣。我瞥了一眼通道另一側的殷皓和林露露,兩個人也都閉著眼在補眠。這些天他們忙著照顧我,的確是累壞了。

“哎,茉茉,”身邊的人又開始廢話,“你看左邊那一團,亂蓬蓬的,像不像你的腦袋?”

“夜鯊,”我忍無可忍,“拜託你矜持一點好不好?你演話癆真的不合適。”

還好。雖然他嘴裡說著不著調的話,臉上的表情還和以前一樣,死板板的。斜著眼看人的時候,神態也和以前一樣討厭,好像把誰都不放在眼裡似的。

“其實我只是覺得奇怪,”夜鯊並不怎麼理會我的態度,自顧自地說道:“我一直在想,你這場病會不會跟月光石有關?”

“會有什麼關係?”我閉上眼不理他,心裡卻隱隱覺得他的懷疑未必就是全無根據的。我的身體裡有深海的血,身體一向很結實,從小到大連感冒都很少有。而且,深海自己也說過,那半塊月光石是用來壓制我身體裡這半塊的。

想到這裡,我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離開的深海,心裡又開始有點難受了。

“你真的沒有殺他?”我其實不怎麼相信夜鯊會痛痛快快地放深海離開,但我同樣不怎麼相信他會殺了他。但是每次看到夜鯊,我還是忍不住會問。

夜鯊斜了我一眼,沒有說話。大概是這個問題問的次數太多,招他煩了。

我嘆了口氣,把臉扭向了舷窗一側。

“我沒殺他,”夜鯊面無表情地說了這麼一句,停頓了片刻又補充說:“沒有把握的時候,我是不會跟他動手的。”

這話我信。但我還是很難接受深海連一句告別的話都沒有說就離開了。是當時的情勢不允許他這樣做?他甚至不能像上次那樣在我做夢的時候給我點什麼暗示,會不會是他又受傷了?沒有能力做這樣的事?

我得承認最初我的感覺是很受打擊,但是慢慢的,我的情緒變得冷靜下來,也可以考慮更多的可能性了。

“他的傷重嗎?”我又問。

“只要還活著就不重。”夜鯊閉上眼似乎懶得再搭理我。

雖然他閉著眼看不見,我還是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這叫什麼回答?不過,以人魚那種令人恐怖的癒合能力來看,似乎……也真是這麼回事兒。我的腦海裡一會兒想著深海第一次竄出水面時滿後背的傷,一會兒想著把他從船上拖上岸時留在石灘上的那一道血漬,心裡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