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的樣子不像在說謊話。真的不像。何況這種事又有什麼必要說謊話呢?可我還說覺得不對勁。
這一個晚上,有什麼地方完全不對勁。
我捧著腦袋正愣愣出神,就聽到樓下傳來關門的聲音。這是習芸回來了。雖然沒有刻意過問,我也知道自從鄰居家走了一批學生之後,就只剩下了兩位教授和兩名學生。習芸白天幾乎都泡在那裡。我突然想到,如果她在鄰居家的話,說不定會注意到我們這裡到底有沒有人在呢。
“茉茉,”林露露在我身後笑道:“你是不是剛發現我們夜董長得滿帥的?別急,等明天去了你們好好認識一下……”
我顧不上理會她的調侃,拉開門跑了出去。習芸剛從樓梯口走上來,看見我微微有點驚訝:“還沒睡?”
我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你有沒有注意到咱家今晚有沒有人?”
習芸愣了一下:“你不在家?”
我只好說:“我睡糊塗了。”
習芸想了想:“洗水果的時候我從廚房往這邊看了兩眼,那時候是黑著燈的。大概是九點左右吧?”
“都黑著?”我不死心地追問。
習芸點點頭,“都黑著。”
如果我睡了,我房間的燈自然是黑著的。那林露露和殷皓的房間……如果真的沒有出過門,那個時候他們也關了燈……這個問題真有點不好去問了。畢竟他們是情侶,關起門來的事兒別人不好打聽太多。
我煩躁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覺得自己真的糊塗了。夜家的露臺、露臺上的藤製桌椅、以及那個裝修得有些過分華麗的客廳都清清楚楚地印在我的腦子裡。還有那種被電流擊穿了身體的感覺……
如此真實的感覺,怎麼會只是我做夢呢?可是……如果是真的,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完全沒有理由啊。這怎麼看都像是小說看多了腦海裡臆想出來的情節。
難道是天氣不好,又引發了我做噩夢的習慣?
雨還在下。空氣裡滿是潮溼的黴味兒,到處都溼漉漉的。這是我最最不喜歡的天氣,尤其是一下雨就會耽誤很多事。望著著外面灰濛濛的天空,我心裡的鬱悶和疑惑交織在一起,幾乎膨脹到了極點。
像他們計劃的那樣,晚飯後我們沿著別墅之間的小徑來到了夜家。眼前的一切都像我在夢裡見到過的一樣:白色的地板、白色的傢俱、華麗得有些過分的大理石壁爐,壁爐上方大幅的油畫……甚至露臺和綠植之間精巧的藤製桌椅都和我夢裡所見一分不差。
做夢怎麼會有這樣的做法?!
可是,如果那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為什麼殷皓和林露露會完全不記得?
回身望向客廳,那幾個人還像昨天一樣圍坐在吧檯旁邊裝模作樣地品紅酒。夜翎的視線穿過半個客廳落在我的臉上,淡漠的,居高臨下的,像審視餐盤裡的一片西紅柿。連這樣的細節都和記憶中曾看到過的一模一樣。我暗自琢磨,接下來是不是該林露露跑過來八卦了?
林露露果然站了起來,不過她剛剛走出兩步身旁的夜翎就低聲說了一句什麼,兩個女人嘀嘀咕咕地說了幾句話,一起離開了客廳。
我不由睜大了眼睛。與此同時,讓我隱隱有些畏懼的那位男主人夜鯊卻端著一杯飲料朝露臺的方向走了過來。連那杯子裡的飲料顏色都和我夢裡曾經見過的一樣……
手指尖不受控制地開始隱隱作痛。
“這裡面加了鮮榨的檸檬汁,”夜鯊把杯子遞了過來,居高臨下地望著我,眼睛裡流露出幾分嘲謔的神色,嘴裡卻繼續說著跟神情完全不相干的話:“這個是夜翎調的。她就喜歡做這些莫名其妙的事。”
我本能地向後退了兩步,警覺地將雙手背在了身後。
夜鯊把飲料放在了藤製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