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朝張府裡面走去,轉過身衝著顧蔓笑:“來找薇兒的吧?她在後院,我帶你過去。”
如此熱情,顧蔓反而不好意思了:“今天來得匆忙,沒帶任何禮物來看御史和夫人已經心有不安了,哪還敢勞煩夫人引路?去後院的路我認識。夫人只管忙自己的,我自己過去就行了。”
張夫人咧著嘴笑:“你這孩子,跟我們客氣什麼?你和薇兒自幼關係要好,張顧兩家又是親戚,你要是不嫌棄,就叫我姨。前段時間的事兒我們都聽說了,也虧你照顧著薇兒,她啊,就是大大咧咧的性子,一不小心就會落到別人的圈套裡,也多虧你心細。”
想到先前的幾樁命案,張夫人不禁膽寒,自己的女兒是個什麼德行,她還是清楚的,小聰明有點,可若真說起算計來,絕不會是顧白葭等人的對手。上一次,若不是有顧蔓在,只怕他們張府也要掛上輓聯,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想到這兒,張夫人又側過頭去看顧蔓,這一看,竟越發覺得順眼多了,此刻她安順地跟著她,臉上帶著一絲禮貌的笑意,嘴上說的話也比以前動聽多了……張夫人不禁在心裡想著,這孩子,果然在不知不覺中就變得通情達理了,也難怪能配上賢王世子那樣的好人家。
拉著她的手,沿著抄手遊廊一直往前走,邊走邊敘說對顧蔓的感激之情,顧蔓只能笑著搖頭。
好在張箐薇這幾天悶得慌,一聽到外面母親嘮嘮叨叨的聲音,心裡就不怎麼爽,結果居然還發現了顧蔓的聲音,這可不得了,立刻從榻上彈起來,風一樣的衝到門口,從張夫人手裡將顧蔓搶過來,直接往自己房間裡走。
“好蔓兒,你終於來了,這些天簡直要悶死我了。”
她的手牢牢地鎖著她的手臂,像怕她跑了一樣,顧蔓掙脫不開,只好回頭對張夫人說道:“那,張姨,蔓兒過段時間再來看望您和御史大人。”
張夫人喜得眉開眼笑,連連答應,心裡卻在想:這孩子確實和以前大不相同了,也不知道是怎麼想通了,竟然變得如此明理。不過,一向想到自家裡被寵壞的女兒,只能搖頭嘆氣:什麼時候箐薇也有這麼懂事就好了。
無聊的女人最八卦了,張箐薇被關了的這段時間裡,無時無刻不在惦記著明月郡主的那件事,可無奈地是,自己的那點三腳貓功夫在護院的眼中完全不夠看,每回想溜都會被抓回來,而下人的口風又嚴,啥都打聽不到不說,就連她跑去她那御史大人的門口偷聽都被會趕回來。
好不容易見到顧蔓來了,她豈有不抓住這次機會的道理?
“蔓兒,快來,來,明月郡主後來怎麼樣了?哎,你先別說,讓我猜猜她是怎麼死的?斬首!一定是的,王子犯法庶民同罪,那麼多人都親眼看見了,就算是榮王和榮王妃都救不了她……不過,斬首這麼難看,她會不會提前自殺啊?”張箐薇拉著顧蔓坐下之後,就皺著眉苦思起來。
顧蔓嘆了口氣,道:“她沒死,還被關在兆尹獄。”
在張箐薇的驚訝中,顧蔓將最近的事告訴了她。
聽完之後,張箐薇立刻激動地站起來:“當今聖上可真是大公無私,明月郡主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人還能活到至今,難道就沒人站出來為死者主持公道?我父親人呢?他好歹是個御史,見著這樣的事,也不管不顧了麼?”
顧蔓一把將她拉住,用手捂著她的嘴,低聲道:“小心禍從口出,你就算不要命了,也得為你家人考慮一下,坐下。”
張箐薇抓住顧蔓的手,道:“蔓兒,為什麼她能逃脫制裁?人證不夠是不是?我們都是啊!我們去給陳若婷作證!我就不信,皇上他還能偏袒著榮王府。”
“事情沒你想得那麼簡單,以明月郡主的性子,就算這次能逃過一劫,也必然躲不過下一次,她不足畏懼。”目光中透著森森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