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峰以扎瑪和自己的咒語做錘,捶開了眼前汙穢的瘴氣、障礙!
陸峰率先走了進去,破開了此間那不斷盤桓往復的怨氣,他嘴巴里面的咒語,就是龍根上師教給他的“驅男詭咒”,他驅散了這裡頭的詭意,又換了一個咒語,亦無表情,只是再度持咒,這一次他換了“驅女詭咒”,咒語是“嘎!烏渣嘎啦!夏!呼!哈!”他走入其中,就宛若是走入了這世間的地獄之中。
止這一下,陸峰未曾有絲毫的猶豫,肉身下“地獄”。走入了地牢之後,陸峰更是重重的用腳步踩踏地面,臉上忽而出現忿怒的樣子,皺著眉頭,皺著鼻頭,呲著牙齒,一邊走,一邊大力的踐踏地面,用自己厚厚的牛皮靴子的底面,露出重重的聲音。
就是這一種步伐和聲音,其中亦有技巧,隨著陸峰的如此走動,他胸前掛起的嘎烏盒子,也隨著他的動作在胸前顛簸,起舞。
這就是“巫教”諸多咒語的表現形式,以一種極強的動物性,用來恫嚇那些不知趣的厲詭、“龍”,還有未出世間的神靈,叫他們不得,亦不敢來傷害陸峰。
陸峰從上而下走進去,這底下不知道多少年未曾有外人來過,裡頭的蠟燭、火把早就停止了燃燒,一片漆黑。
止流露出來叫人厭惡的汙濁氣息,發黴的味道,潮溼的味道,屎尿糞便的味道,乾涸如鐵鏽一樣,血的味道,內臟腐敗之後,腸子和肥肉爛掉的味道,還有一些難以辨別的細微的,鑲嵌在了這些大味道之中的小味道,共同混合出一種地獄的滋味來,衝擊在了陸峰的“潔淨”身上來。
要將他拖拽到這地獄之中,叫他變得“不潔”起來。
智遠僧跟在陸峰的身後,默不作聲的將自己手裡持拿的,從綠度母那邊拿來的酥油燈掌了起來,微微照亮此處,薩日頓管家——亦或者可以稱之為噶寧老爺,並未給他們上枷鎖,任由幾個僧人如此進入水牢之間。
幾位僧人都有大法力在身上的人,如此,不上枷鎖,也是叫他們在此間保護自己。
陸峰未是第一次聽聞過水牢,但他的確是第一次見到水牢。智遠僧、智安僧,二僧作為戒律僧,不是第一次見到、聽到水牢,恰恰相反,在無盡白塔寺,他們才是將人投入水牢的大手,但是他們也是第一次進入水牢。
往常時候,他們通常只是將犯錯的牧民、頭人(不須審判,戒律的護法上師有此等不經審判就將這些牧民丟入此間的權力,但無如此對待貴族的權力),亦或者是僧侶(須審判),丟入水牢之中,自然有水牢之中的屠人會料理後面的一切。
屠人和貴族家中殺牛的屠夫一樣,都是死後要下無間金剛地獄的罪人,他們做的屠宰的活計,是犯了大罪孽的人,生前的時候是罪人,遭受到白眼和痛斥,死去之後,亦會被當做某一種詛咒儀式的施法材料。
陸峰未曾捂住耳鼻,更未曾嫌棄此地酸臭難聞,他只是不斷的持咒,咒語不斷的在底下的水牢之中激盪。反倒是陸峰身後的二位僧侶,掩住了口鼻。只此一項,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們並無可能做到“周身清靜”“真性皆明”的程度,他們在持咒之上,或許可能精於陸峰,可是在心境之上,遠遠不如。
可惜,如此無什麼作用,陸峰也從一開始就想的很清楚,那就是‘批判的武器,並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從一開始陸峰就明白這個道理。
陸峰往下走了兩步,腳下就踏上了軟綿綿的一層東西——人死之後,會有屍僵,但是在屍僵過後的幾個時辰之內,屍體會再次柔軟下來,陸峰踩到了一具屍體,屍體之上還有餘溫。
陸峰微微低頭,他閉嘴,默唸六字大明咒,很快,他手中的嘎巴拉念珠之上,六位高大的厲詭僧侶的影子從地上的黑影之中抽了出來,再度化作了陸峰第一次見到他們的樣子——他們手持諸般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