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知道了,他去了老爺碉房外面的時候,聽得自家老爺的碉房裡面,傳出來了許多“大樂”的聲音,他便是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最好是不要去打斷老爺的好事,不然的話……
便是想到了曾經壞了老爺好事的那幾個業巴的下場,他便打了一個寒顫。
但是想到了怠慢一位有德上師的後果,他權衡了一二之後,還是咬死牙齒,上前敲響了門。
果然,裡面“大樂”的聲音被打斷之後,裡面就傳出來了老爺不樂的聲音:“你這驢入狼吃的東西——這種時候,是誰給伱的膽子,叫你來打擾老爺我?
不怕老爺我剝了你的皮子,把你鎮壓在佛塔之下,叫你永生永世都在金剛地獄之中,不得超生?”
老爺不是在開玩笑,老爺是真的生氣了,聽到了這言語,管家大汗淋漓,但是他還是說道:“老爺呀,老爺,有一個騎著白犛牛的上師說要見你,他說帶了一位佛爺的法旨,要叫老爺去見他哩。
上師已經在喝茶了,他叫我速速來找老爺,說是著急的很,燒了眉毛一樣的焦急。”
裡面“大樂”的聲音徹底停止了。
過了片刻,這門開啟,立刻從門裡面,就衝出來了一股子汙穢的味道。管家不敢露出任何不喜的神色,他止低著頭不敢朝裡面看,靴子聲音響動起來,從裡面走出來了一個僧人,他穿的華麗,可是那一雙黑眼袋子,還有無神的雙目卻依然暴露了他精神不振,修為下降的事實。
是陸峰來尋得那位戒律院上師。
但是很可惜,已經無甚麼用處了。
——他在此間,無有嚴格持咒,更遑論是修行了,便是戒律,都顧不得了,這般情況之下,他的修為不住的減弱,連咒語都軟弱無力,便是應有之意,甚至於現在,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中年人,哪裡又像是一位曾經的“智”字僧人?
他現在這一副模樣,綿軟的怕是連殺人的刀子都握不住了罷!
雄鷹一樣的漢子?
狗屁。
便是一團棉花罷了。
他從裡頭走了出來,頭上也滿是汗水,不知道是嚇的還是累的,他重複說道:“騎著白犛牛的上師?”
得到了確認之後,那智字輩的上師走了出來,心頭立刻惴惴不安起來,不知道自己這邊是哪裡出了問題,叫一位上師親自來尋他。
他有些緊張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將一串念珠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努力叫自己看起來還像是一個僧侶,方才說道:“走,走,走,你這奴才,在前面帶路!
未曾怠慢這位上師吧?”
“未曾,未曾。”
管家佝僂著身軀走在前面帶路,連連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
這位“智”字輩上師著急的雙手都不知道放在什麼地方,就往那碉房裡頭走,待到了他見到陸峰的時候,他有些不可相信,不過再仔細看了半天,他便稍微有些鬆懈下來,他說道:“你是,你是,你是永真?
被髮配到了雜湖朗諾山的永真?
你怎麼現在這一副模樣?”
其實他應說的是,你怎麼現在還活著?那處地方,便不是能夠活人的地方,並且他也匆匆見過永真的模樣,但是現在看起來,永真雖然還是那個永真,可還是有一些地方不一樣了。
那種不一樣,叫他後背都開始密密麻麻的長出來了雞皮疙瘩。
陸峰無有在意這位上師的這些言語,他將乾乾淨淨的木頭碗放在了自己的懷裡,坐下,抬頭看著這位“師兄”,無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轉手開啟了那張皮子,方才對著這位師兄說道:“可是曾經的戒律院智悔師兄?”
“哎!是我。”
智悔僧回應了陸峰,驚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