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一丁心頭暗暗叫苦,他並不是怕事,只是不想多事罷了。
可是那道灰影速度很快,眨眼的工夫十來步的距離便衝了過來,到了餘一丁近前他才看清楚那是一襲道袍,這是一名髮髻散亂的青年道士,右手提了一根如意,經過餘一丁身前時只是稍稍瞟了他一眼,見他並沒有阻攔的意思便不再停留,纏了綁腿穿著布鞋的腳尖點地借力後再次急速向前飛奔,幾個飛縱後又消失在另一側的樹林中。
這時小廟那邊才傳來雜亂的呼喝聲,只見先前那名騎馬領頭的精瘦漢子也從小廟中衝了出來,已經來到官道邊,他只是簡短對身後的人佈置了幾句便飛身追了過來。
“張三李四看好馬匹!那雜毛進了林子,分開包抄!再多來幾個弟兄跟著我!”
剩下十餘名黃衣漢子呼啦啦分散開來,有人牽馬,有人分頭鑽進對面樹林,也有人跟著領頭人向餘一丁他們這邊跑來。
精瘦漢子在經過餘一丁身旁時也瞥了他一眼,甩下一句“盤查此人”便衝向那片林子,餘一丁已經看清了那人的臉上像是被什麼東西劃過,留下一片細細的血線,襯托出那雙鷹目更顯狠厲,手持一根戒尺一般的武器,惡狠狠地向前奔去。
驢車仍在不緊不慢地前行,拉車的毛驢並沒有因為大路上有人跑來跑去就停止前進,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跑到它的前面阻擋去路,車內之人也沒有給它停下來的指示,所以它依舊很專心地邁開四蹄拉著棚車繼續前進。
此刻餘一丁已經停止前行撥轉馬頭向那邊觀望,他將馬匹橫在道路中間,心頭拿定了主意,如果有誰敢越過他去攔截驢車他必定出手,絕不留情。
精瘦漢子釋出了命令後便有四名黃衣漢子提著鋼刀向他這邊圍了過來,其中一個嘍囉拿刀指著餘一丁口中不停地喊道,“喂!站住!站住!”
餘一丁冷冷地看著圍上來的幾人,沉聲說道,“你們是什麼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攔路打劫嗎?沒有王法了嗎?”
“喲呵!敢這樣跟大爺說話,我看你小子是活膩歪了吧?不怕告訴你,在河口郡,老子就是王法!說!你們他媽的是幹什麼的?喂!喂!我說你們他媽的那輛驢車還不給老子停下來!”
那幾人已經圍在餘一丁的馬匹面前丈許遠的距離,那人一邊對著他呵斥一邊就想越過他去攔截驢車。
“站住!”餘一丁突然大喝一聲。
本來那幾名黃衣人已經準備一起超過餘一丁去攔截驢車,還沒來得及行動就被餘一丁這一聲吼鎮住了腳步,這時行進中的驢車也停了下來,已經距離餘一丁大約有二十步遠,只見柳翠從驢車內探出了身子,手中拿著搭上箭的骨弓,正端端地瞄準著那個吼叫的嘍囉,只需餘一丁的一聲指令,那嘍囉的胸口就會長出一支白翎羽箭。
“喲!小娘們兒挺辣啊,居然還有弓箭,會使嘛你?哈哈哈哈……”
那嘍囉遠遠看見柳翠舉著弓箭瞄準先是一愣,接著便不以為意地哈哈大笑,其餘幾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餘一丁由此斷定這幾個小嘍囉就是些狗仗人勢的土包子,肯定沒見過什麼世面,小翠使弓那絕對是練家子級別的行家裡手,稍稍有些眼力的人肯定能夠從她挽弓搭箭的姿勢看出來,絕不會在這麼近的距離上託大,也許他們幾個還以為人多就一定勢眾呢,居然還滿不在乎地出言不遜,這就是找死。
“喂!我說你小子聽見沒有,趕緊從馬背上下來!老老實實地給老子說清楚,從哪來,到哪去,是不是和那個雜毛有啥牽扯,要是敢反抗……”
沒等那人繼續說下去,突然就覺得自己的頭頂一顫,緊接著那裡的頭皮就是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被髮帶拴住的髮髻也散開來披在肩頭,隨後才看見一溜血跡從他的額頭上流了下來。
餘一丁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