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道只道是睡夢中被尋常毒蟲蟄了一下,好在觀內也備有防止毒蟲咬傷的膏藥,便塗抹了一些在傷處,誰知午後貧道便感覺出不對,不僅傷處劇痛無比,而且又引發高燒不退,幸虧靈松道人及時找來附近的郎中,待其看過傷處後便告知貧道只是被毒物所傷,發熱也是由於體內毒素引起,郎中便照例開了幾副草藥,於是接下來每日便由明月負責煎煮湯藥,直到第三日貧道才察覺到更加可怕的事情……”
說到此處老道突然住了口,滿臉都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餘一丁二人正在仔細聆聽他的述說,當然不會有人再像餘一丁剛才那樣出聲,只是聚精會神地望著老道,只等他繼續說下去。
“前兩日那小道童並未有任何異常之處,也如平日一般照顧貧道的起居,特別是貧道被毒蟲咬傷後,明月除了日常的雜務以外還要負責為貧道煎煮湯藥,前兩日貧道沒有察覺出任何異常,從前貧道也遭遇過毒蟲的蟄咬,但是此次被毒蟲咬傷後除了傷口很快便癒合甚至看不出一點痕跡之外,整個人的恢復卻是特別慢,而且每日明月給貧道送來的湯藥總有一股怪味,貧道服下之後總覺得整個人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就像是一種醉酒後的眩暈感,更像是江湖上流傳的蒙汗藥,但那藥性卻比蒙汗藥的感覺更加強烈,而且很長時間都不會消散……”
老道的面色越發地沉重起來,餘一丁二人自覺他已經說到關鍵之處,更加不敢開口出聲,就那樣安靜地聽著老道繼續述說。
“其實貧道並未懷疑過明月,只因有那個奇怪的夢境,所以貧道還是將這一切歸於那種奇怪的毒蟲作祟,但是直到第三日貧道才在無意之間發現了不對,那是貧道出恭之時正好瞧見明月煎藥,前面的熬製過程全都非常正常,直到貧道從茅廁的門縫中看見在大樹下煎藥的明月不僅將煎好的湯藥倒進碗中,還從懷中取出了一包粉末摻在湯藥之中,貧道待他將藥端上二樓之後便當面質問,這時明月便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無論是表情還是聲音都已不再是那個小小的道童,貧道可以肯定那絕對是一個成年人……”
“於是道長便確定明月已被他人奪舍?”餘一丁冷不丁開口道。
“正是。”這一次玉玄道長對餘一丁的插嘴並沒有什麼意見,隨口就答了出來,但是當他回答完後便勃然變色。
不過沒等老道繼續說話,餘一丁接著又道,“敢問道長,你是否覺得謀害明月的那人也和青烏鎮上的劫案有關呢?”
這一下不僅是玉玄道長愣住了,就連坐在一旁的月靈子也有些發愣,心道這位餘居士是怎麼了,難道就因為傍晚之時他和魏捕頭一起追蹤疑犯到上清觀,便懷疑住持所遇之事和鎮上的劫案也有關聯?這實在有些說不過去吧?
可是老道愣過之後竟然反問出了一句話——
“貧道實在不知居士此話怎講?”
餘一丁笑了笑,意味深長道,“呵呵,這劫案也要連累道長的朋友魏捕頭啊,說不一定十日之後他就會因此而被髮配充軍到北地,這一去可就是生死未卜了啊。”
月靈子還在發愣中,玉玄道長的回答卻令他更加震驚——
“唉!居士到底是什麼人?何苦要對貧道苦苦逼問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