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抽一支吧。”
柳翠點點頭,嗯了一聲就拿起竹筒搖晃起來,片刻之間就掉出一支竹籤,老道拾起一看,微微皺眉道,“月照天書靜處期,忽遭雲霧又昏迷,寬心祈待雲霞散,此時更改好施為。嗯?”
柳翠也像鍾離雪那樣微微有些緊張地望著老道,只聽見老道念出籤文,下意識就要自報生辰八字,不想老道像是疑惑一般嗯了一聲,她心中莫名一顫,就沒有出聲,安靜地望著老道,等待他接下來的話語。
老道果然沒有問柳翠的八字,只是緩緩說道,“此籤乃下籤申宮,敢問女施主是否最近家道憂兇,人口有災?”
柳翠聞言立刻杏目圓睜,不可思議地望著老道,鍾離雪疑惑地盯著她,不知柳翠為何有這種表情,餘一丁卻是聲音低沉地說道,“家中老泰山不久前突遇橫禍,為人所害,死於非命。”
“哦,難怪如此。”老道說道,“貧道觀女施主非厄運之相,怎會抽得此如此下籤,果然是家道憂兇,此卦乃雲霧遮月之象,雖是下籤,但終究為一時之運。正如氣血瘀滯則陰邪侵,通則百病盡祛,此為血肉之軀的調理之法,若論氣運,切莫執於一時一念,遇阻則變通,靜待障離。自古陰陽交替,福禍相依,望女施主好自為之,切記切記。”
老道緩慢地替柳翠解籤,只見她雙眉緊蹙,似乎是在竭力思索老道的話語,半晌後才恭恭敬敬地對老道說道,“多謝道長教誨,小女子知道該如何做了。”
說完從懷中取出一錠二三兩的紋銀放於臺上,再次對老道恭敬行一禮,長吁了一口氣,然後轉頭對餘一丁和鍾離雪說道,“大哥,雪兒姐姐,咱們走吧?”
老道依舊溫和地看著她,撫了撫花白的鬍鬚,微微頷首卻並不言語。
餘一丁眼睛都直了,那可是二三兩銀子啊,上次在碧雲峰殺了那麼多嘎爾迪的族人朝廷才獎勵了十兩銀子,這一下子就給了老道三分之一,加上剛才鍾離雪給的幾塊碎銀子,這老道掙錢的速度也太快了一點吧?!餘一丁感覺自己的心跳都開始加速了,怪不得李二這潑皮要打回龍觀的主意,看來幹這行來錢確實比較快啊。
餘一丁肉疼地跟老道作別後,急忙逃也似的帶著二女離開了回龍觀。
一路上柳翠和鍾離雪都有些心不在焉,似乎還在回想各自的卦籤以及老道解籤的言語,後來又稍微遠離餘一丁,在他身後不遠處竊竊私語,也不知在聊些什麼。
餘一丁倒跟個沒事人似的牽著雲獸走在前面,最多時不時轉頭過來催促二女加快一些速度,現在趕回鎮上吃了午飯還可以繼續趕路,否則這一天又算浪費了。
在餘一丁看來,這抽籤打卦也就是一種心理暗示,若是迷信之人,抽出來的卦籤怎麼也能和自己平日裡的事物相互對應,或是與自己的期望相吻合,加上算卦之人多少都要懂得“望聞問切”之法,說穿了就是察言觀色,揣摩人心的一套方法,回龍觀遠近聞名,這老道肯定是此中老手,同樣一支竹籤上的四句詩詞,他就能給你解的恰如其分直入人心,所以這倆妮子現在才會變成如此模樣。
餘一丁暗自嘆了口氣,人們總想擺脫命運的桎梏,卻總是身陷其中不停徘徊,這世上之人,又有幾人可以做到我命由我不由天呢?再說了,很多時候又如何做到“由我”呢?君不見多少豪邁的江湖俠士都在哀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句簡單地“身不由己”道盡了多少英雄豪傑的過往心酸,就說那天殘道人,如果他不是生得面目醜陋,或者也有萬貫家財錦衣玉食,他還會去做一名苦行僧一般的遊方道士,追尋所謂的道心嗎?
……
一不小心餘一丁又開始走神了,不過這種假設的問題他也就是想想而已,過往沒有假設,生命無法重來,這種問題只有在無聊之時打發時間而已,沒有答案的問題也就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