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凌風卻沒說話,只是盯著靈松的眼睛重重地點了一下頭,靈松道長意會,低頭後退一步便不再言語。
等餘一丁和姬凌風進入房間,玉玄道長已經來到八仙桌前,取過桌上的一盞燈臺,用火摺子點燃後便走到書架前,一邊走一邊頭也沒回地吩咐道,“煩請餘居士關門。”
隨後就藉著燭臺的光亮在書架中仔細地翻找起來,片刻之後才從第四層中抽出一本封面已經微微泛黃的書籍,轉身回到八仙桌前,將燭臺放在桌上,指著桌邊的椅子對餘一丁和姬凌風道,“兩位居士請坐。”
餘一丁二人落座,玉玄道長捧著那本線裝書翻開來瞧了幾頁,又開口問道,“敢問姬居士的家傳。”
姬凌風沉聲道,“我乃姬門十四代不孝子孫姬凌風,祖上名諱姓姬名沛,字德豐,乃是前朝國師,因保舊主,在烏蒙山區力戰殉國,本命法寶也被大晉的高手奪走,後大晉立國,據說搶走先祖本命法寶的虛如道人辭別晉皇后跑到這上清觀來做了住持,並在此地羽化昇仙,那件異寶從此便杳無音訊,雖然先祖和虛如道人先後故去,但先祖法寶遺失在烏蒙山區一事卻被姬家後人代代相傳,只因姬家子孫作為前朝舊臣的後代,豈敢輕易暴露身份,只得暗中查訪此件異寶的線索,箇中緣由還望道長體諒。”
姬凌風緩緩地述說著,玉玄道長也不住地微微點頭,最後道,“嗯,居士所言分毫不差,果然就是姬家的後人,可是……”
說著老道又低頭翻看手中的書籍,半晌後才悠悠開口道,“不過貧道心中仍有一個疑問,還望居士直言相告。”
“道長請講。”
“居士是姬德豐的後人,想必對自家的異寶非常清楚,既已得知此寶就在上清觀內,只需稍稍花費些時日便可尋到寶物,卻不知為何還要如此為難貧道和明月呢?”
老道的意思很明顯,既然姬凌風確實是姬德豐的後人,又能找到上清觀來,那就表明姬凌風應該很清楚玉如意的存在,何況在玉玄道長的眼中,姬凌風是一位既懂得隱身之術,又懂得奪舍之法的修行大能,完全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取走那件玉如意,何必還要用又是下毒,又是奪舍的手段來殘害老道自己和侍童明月呢?
“這個……”姬凌風有些尷尬。
“不瞞道長,在姬家老祖姬德豐死後的二百餘年中,姬家子嗣一直顛沛流離,雖說香火未斷,但姬家後人早已不知老祖的本命法寶到底為何物,如果不是我特別需要此寶救命,也許根本不會來到上清觀,先前之事實屬迫不得已,還望道長莫怪。”
姬凌風說的含糊其辭,玉玄道長卻明白他的意思,那就是不管怎麼說姬凌風到現在也不清楚自家老祖的本命法寶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老道只得苦笑,對於他和明月來說,這還真是一場無妄之災。
“無量天尊,或許這就是上清觀的劫數吧。”
老道又祭出了他的劫數理論,餘一丁坐在一旁皺了皺眉,心頭雖有一絲不屑,但卻不得不承認這就是一場劫數,即所謂的因果。
若不是姬德豐死於大晉修行者的圍攻,他的本命法寶落於虛如道人之手,隨後虛如道人被邪寶反噬,不得已才離開大晉朝廷,躲到這上清觀來鎮壓邪寶的邪氣,這就是種下的“前因”,於是二百年後姬凌風找到上清觀,只為得到玉如意救命而加害於玉玄道長和明月,這就是結出的“後果”。
前因早在兩百多年前就已既定,那麼今天上清觀內發生的一切結果便是必然的。
餘一丁看著姬凌風,只見他低著頭沉默了片刻,伸出手便往懷中摸去,只是他的手剛剛伸進衣襟卻突然停了下來,臉上再次露出尷尬的表情。
餘一丁還在詫異老姬這是要做什麼,望著阿瓊那張秀美的小臉時他突然反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