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或許是因為更亮的星星,或許是那沒有被煙囪裡的灰濛住的月亮。
但絕不是一望無際的疆土,看不到頭的城市,和那雲霧繚繞之外,那座金子銀子堆砌的帝城島。
或許她也可以做到。
躲開粗壯的胳膊,昂貴的靴子,脂粉的面容,惡臭的濃煙,她直直的看著小五,就如小五直直的看著她。
她未曾如此奔赴第二個人,小五也在不斷確認,這個人,真的會朝自己趕來。
隨著搖梯升起,綣漣成了最後一個登上搖梯的人。他們快活的笑著,等待著搖梯一點一點向上升去,一直到看見這座城,看到熙熙攘攘的望塔大街,看到萬晴宮殿,看到郡城宮殿,看到那遙遠的碼頭,那揚起的,遠行的白帆。
周塵被烏思寧接住,跳上了甲板。他看著船隻離岸,心中難免忐忑。
也無心那些碧海藍天,飛燕清風,他轉頭就再次囑咐烏思寧:“千萬,不要做出格的事情。”
“我知道。”烏思寧看著周譯添和阿骨進了船艙,於是也拉著周塵走了進去。
走過擁擠的過道,周塵逐漸跟上了父親的步伐,走進了二人的房間。
進屋後的周譯添先是解下了自己的披風,告訴阿骨準備解暑的果酒,等阿骨離開時,他才看到站在周塵身後的烏思寧。
“畫家先生,您和阿骨一個房間。”
烏思寧看周譯添面不改色,毫無平日裡溫和的模樣,就識相的退了出去。
“父親,你怎麼了?”周塵也解下了披風,然後坐到了周譯添的身旁。
周譯添抬了抬眉毛,對周塵詫異的樣子,反而顯得更加詫異:“我沒怎麼。”
“烏思寧是我的朋友。”
“可他不是我的,我沒必要信得過他。”周譯添看著阿骨推門走進來,放下了果酒後,抬頭看向阿骨。
“都是我親手準備的,家主放心。”
周塵看得出,從上了船開始,周譯添就變得謹小慎微起來,面容也沒有一時半刻是放鬆的。
“我知道父親擔心,但……”
“你上次去帝城島,是什麼時候?”周譯添打斷周塵。
周塵想了一下,回答:“去年的仲夏節前七日。”
“當時我們並沒有和南陸王一艘船。”
“是。”
“可現在是一艘船。”周譯添的眼神無比的深邃,深邃如同深淵,讓周塵難以攀巖,不斷的陷入未知。
“當時,還有西陸王。”說到這,周譯添倚著沙發靠背,轉頭再次叮囑周塵:“此路波濤洶湧,帝城島更是險象環生,我還要在南陸王,城主以及眾吏間周旋,有時顧不上你,你顧好你自己為上。”
“我知道。”周塵肯定的點了點頭。
“至於那個小畫家……”周譯添眯了眯眼,道:“我顧不上他。”
至於烏思寧那條賤命,周譯添沒有閒心可以去保護。
:()明日豐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