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我娘和妹妹都帶上了京。”
鐵慈看看天色,雖然此刻已經斂了陽光,有點陰,今日有點冷,可這畢竟已經是初春,下冰雹?
沈謐在問她:“殿下思念貓兒們嗎?還有兩隻貓在家裡,殿下派人去取嗎?”
鐵慈又看一眼容易,那貓兒烏溜溜的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彷彿還認得她一樣。
看得她心中一堵,轉開目光道:“不了,我怕雪球吃醋。”
沈謐也不多說,隨眾人一起施禮離開廣場,鐵慈目送馬車走遠才轉身,結果就聽見噼裡啪啦一陣響,頭頂一痛,伸手一摸,抓下一個鴿子蛋大的冰雹。
鐵慈愕然回首,就看見滿地鴿子蛋亂滾,竟然真下冰雹了。
她想起在書院那回遇上沈謐母親,她說了句這幾天天氣不好,之後果然起了大風。
敢情這位還是活生生的天氣預報啊!
……
容溥坐著馬車回到府裡,還沒下馬車,就看見內宅的管事等在門口。
容溥眉頭微微一皺,那管事已經看見他,殷勤地迎了上來,道:“老夫人讓小的來請四公子。”
容溥在容家嫡系小輩之中排行第四。
容溥便笑笑,命身後小廝將捧著的盒子好生放進自己院子,才跟著管事走了。
容首輔的馬車正好也回來了,比他慢上一步,正看見小廝捧著盒子要送進去,容首輔便命將盒子呈上來他瞧瞧。
開啟看見紫玉如意,容首輔向來不露喜色的面容也微微舒展了一些。
將盒子交還給小廝,他回到書房,坐下後才對幕僚道:“今日斂之去宮中,得陛下靜妃和太女以家宴招待。”
幕僚笑道:“恭賀東翁。”
容首輔道:“這也罷了,畢竟太女行事坦蕩,同時受邀的還有另外幾名同窗。只是不知道都賜了些什麼。”
幕僚心領神會,道:“在下這便派人打聽一二。”
容首輔點了點頭,道:“若這紫玉如意是獨一份……”
幕僚道:“自然也該讓這盛都上下,知曉皇家對我容氏子的獨一份愛重。”
容首輔微微頷首,主僕相視一笑。
那邊容溥進了內院,偌大的院子僕婦無數,廊下站滿了人,卻個個低首斂眉,連聲咳嗽都不聞,氣氛緊窒到令人頭皮發麻。
容溥臉上笑容不改,心想大抵又有人吃掛落了。
容氏子弟沒人愛來這個院子,不是不孝,而是受不了這院子長年累月的壓抑肅殺氣氛。老夫人年輕時縱馬軍營,兵將隨身,習慣了軍營的凜冽殺氣,嫁人之後積習不改,軍營的那套沒有軍隊給她施展了,她就用在了內院,她院子裡的丫鬟,都是子時睡寅時起,夜裡巡邏,晨起跑步,領的月銀不叫月銀,叫餉銀。
子孫們來了這個院子,也是坐臥皆有規矩,除了容溥因為自幼體弱能得些優待外,其餘連咳嗽一聲都可能被訓上半天。
親戚家的姑娘沒人能在容府呆超過半日,在容府住過最長時間的是狄一葦,她在內院呆了半年後被破例接到外院習武。容首輔不避嫌親自教養。
然而狄一葦也是經受過老夫人荼毒的子弟中,最不受教最叛逆的一個,老夫人要求嚴整,她就特別散漫;老夫人要求刻板,她就不按規矩;老夫人不許身邊子弟喝酒,她不僅喝酒還抽菸。
她總能把老夫人氣得七竅生煙。
容溥微微有些走神,心想這次她氣老夫人應該是最狠的一次了。
狄家的人,最終帶著狄家的軍隊,投了別人。
雖然之前狄一葦也不親近容家,但好歹身上打著容家的烙印。一旦容家遇事,她就是容家在軍方最有力的依仗。
然而如今,雖然狄一葦沒有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