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僵硬地接過,慢慢抿了一口,又遞還給赤雪。
整個過程自然而悄無聲息,以至於沉浸在憤怒和悲傷中的人們,都沒察覺有什麼不對。
赤雪接了茶杯便走回暗影裡。
她垂眼看著茶杯。
原本青碧色的茶水,現在一片暗紅。
赤雪垂著頭,一滴眼淚,無聲地滴落在那片暗紅裡。
然後她悄無聲息地將那杯茶水,倒進了盆景中。
座上的鐵慈,終於開了口,說第一個字的時候,聲音似乎有些沙啞,很快便恢復了正常。
她道:“孤有一個疑問。”
童如石警惕地不接她的話。
鐵慈也不在意他接不接,自顧自道:“楚氏兄弟被你們費盡心思安排進宮,想必有過人之能,恕孤眼拙,此二人才能何為?”
童如石心中一跳。
這是一個巨大的漏洞。
原本以為皇太女重擊之下,心志難免昏亂,這質問一出口,她一定自責苦痛,如此也就足夠摧毀她了。
沒想到這位心如鐵石,在這樣的時刻,依舊清醒如初。
他笑了一聲,道:“我怎麼知道?”
“父皇幾乎沒有武功,而慕容翊武功高強,既然他攜了刺殺父皇的任務進宮,以他之能,一人出手便夠了,又何須這武功平庸的兩人畫蛇添足?”
童如石冷笑:“殿下對遼東世子,可真是情深意重啊。”
他的意思很明顯,這種時候鐵慈還在試圖替慕容翊開脫,怎堪為天下之主?
鐵慈:“回答孤的問題。”
“那請殿下先回答我的問題,聽說第一個進殿的是殿下,請問殿下當時看見的是什麼?”
鐵慈沉默。
童如石又冷笑一聲,“殿內有人親眼看見慕容翊扼住了靜妃娘娘,請問靜妃娘娘怎麼死的?”
鐵慈不答。
童如石道:“陛下曾在殿中呼喊,殿下何不讓人重複一下喊了什麼?”
鐵慈依舊不答。
趕來的臣子們中,很多人已經皺起了眉頭。
尤其江尚書,只見過慕容翊一次,便是夜闖宮牆那次。
但就那一次便對這人印象深刻且不佳,聽童如石這麼一說,立刻就信了。
他當即忍不住道:“說了什麼?”
童如石道:“我來得遲,可不像你們太女第一時間趕到,要麼你們問問殿中人?”
江尚書便望向皇帝的一個近身內侍。
那人撲通跪倒在地,顫聲道:“回各位大人話……奴婢隱約聽見陛下喊叫,說……說……說慕容翊騙了他和太女,說慕容翊要殺太女……”
萬籟俱寂。
只有簷上積雪不堪重負跌落之聲,依舊落在雪地裡,痕跡深深。
良久賀梓冷冷道:“陛下被刺,重明宮一片狼藉,動靜極大,你們卻毫髮無傷,你們當時在哪裡?”
那內侍拼命磕頭:“奴婢不知道啊!奴婢那時候不知怎的,腦子一片糊塗,整個人暈乎乎的在院子裡打轉,眼前彷彿都是茫茫霧氣,隱約聽見陛下喊聲,卻找不到路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裡……等到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竟然就在主殿的階下,才看見……才看見……但那時已經遲了……奴婢無一字虛言,當時不僅奴婢,整個重明宮的下人護衛,都是如此啊!”
他拼命磕頭,在場的重明宮的護衛宮人也齊齊跪下磕頭,證明他所言不虛。一個護衛淚流滿面地道:“殿下,陛下出事,我等也斷無活路,沒有不出手的道理,實在是當時情形詭異,無法護駕……”
眾人將目光緩緩轉向了雙胞胎。
慕容翊刺殺皇帝容易,但是想要瞞過或者控制住整個重明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