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不夠用。
李程九哼了一聲,推開椅子,站起身走開,去洗漱間洗漱了。
留下馮玉榮和父親李釗坐在客廳小聲說話。
“養老金我這邊不夠了,伱那邊取醫療金出來湊湊吧,女兒的正事要緊。”馮玉榮小聲道。
“小頤那邊的工作也要找關係送錢,都取出來,看病怎麼辦?你腰痛不管了?每天還得開藥。”父親李釗硬邦邦的回道。
“回頭咱兩再節約點,很快就能補上的,放心吧。我腰現在也不怎麼疼了,沒事。”馮玉榮小聲催促,“行了行了,自己女兒前途要緊,別在關鍵時候拖女兒後腿。”
“知道了知道了。”父親不耐煩的應了聲,頓了頓,長長嘆了口氣,似乎有些無奈,有些難受。
然後是兩人拿著手機,互相研究著怎麼操作的動靜。
李程頤躺在床上,睜著眼,輕輕嘆了口氣。
他腦子裡不受控制的自動浮現出,前天看到父親李釗一個人在陽臺上低聲下氣找親戚借錢的情景。
雖然還沒熟悉周圍的情況,但這具身體的父母,和他之前的父母如出一轍的親情,還是讓他心裡的不安定稍微好了些。
不同的身體,不同的世界,但父母對子女的付出,似乎同出一轍。
慢慢的,外面的聲響也漸漸安靜下來。李程九關門睡覺,父母也起身洗漱睡了。
外面的一切都慢慢沒了動靜,只有耳機裡的純音樂在不斷單曲迴圈。
樂聲一遍又一遍重複,慢慢的在耳中似乎越來越小,越來越弱。
李程頤躺著不動,隨著記憶的整理,開始感覺腦子裡有些混沌。
一幕幕記憶不斷在他腦海裡湧出。
‘他’認真學習了二十年,結果到頭來畢業後就要面臨失業。
之前努力了那麼久的各種證書,到現在在失業大軍面前變得一文不值。
畢業後的這半年裡,簡歷投出去幾百份,回應的寥寥無幾。
畢業前的一肚子雄心壯志,現在已經完全變成了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沒有規劃,沒有想法,沒有期望。
只是每天窩在家裡,過一天是一天。
除開這些,還有前身以前和姐姐李程九放狠話吵架的畫面。
姐姐李程九一直都把家裡看做是自己的拖累累贅。
在外面,她優秀耀眼,未來一片光明,才能強悍,野心勃勃,看不起一切沒才能的傢伙。
而只是普通工廠職工的父母,和平庸無奇的弟弟,同樣也是被其不耐的物件。
前身的李程頤不服過,因為姐姐對父母的態度,對自己的態度,也爭吵過,但結果毫無意義。父母甘願付出,他勸阻也沒用,還被兩人反過來說他。
高考的獨木橋上,他拼了命努力,卻也只考了個普通大學。比起李程九高二便被保送頂尖軍校,完全一個天一個地。
儘管他也做出了不錯的實習履歷,但最大的問題,還是因為自己曾經的天真,而選錯了專業。
植物養護專業是什麼鬼?雖然聽說高階的植物養護確實薪資很高,但太捲了....
這種一般學校出來的學生,唯一的出路就是進林業局或者城市綠化公司。
一個月能拿三千塊勉強過活,已經是不錯了。
這個時代自動化太多,還有很多人連工作都找不到。
翻了個身,李程頤心裡不斷梳理著前身的記憶。儘管很多地方都因為人本身的遺忘機制有些模糊了。
但還是能從中獲取很多有用資訊。
夜,越發深了。
窗外又有輛車子路過,嘟嘟的響著喇叭,還伴隨著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