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神色,定在一旁那兩個陌生男子身上。站在前面的一個男子看起來沒過二十歲,一身月白長衫,五官俊朗,卻是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全身上下散發著一種凌人的貴氣。我的視線落在另一個陌生男人身上,全身不禁打了一個輕顫。
好冷。一陣涼意襲上心裡,這天下怎麼會有這麼冷的人?
那個男人略為年長,玄色衣衫,勾出了他高大的身軀。劍眉星目,射出一抹逼人的冷洌。薄唇緊抿,如若從來沒有笑過一樣。一身彷彿與生俱來的貴氣直逼我的眼眸,帶著一份清晰的冷意,讓我幾乎不敢直視。怎麼回事?我好像感覺到他看到我的同時黑瞳緊緊一縮。我竟有種恍惚,好似他眼裡映出的那一個人,竟不是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唇角的弧度又大了幾分,微微福了福身:“宜家有禮了。”
著一身月白長衫的男子邁步上前,眯著眼打量了我幾眼,清亮的嗓音響起:“你是這裡新來的姑娘?叫什麼名字?”
林媽媽道:“二位公子誤會了,宜家姑娘不算是這閒月樓裡的姑娘。”
哦?那人投過來一抹疑惑的目光。
我輕撫過雲犬光滑的背部,笑道:“我是這閒月樓裡的主人。”我大方承認。
那男子略略一愣,突然高聲道:“原來是這閒月樓裡的主人啊,也難怪有什麼不敢做的了。”
果真是來者不善!我頭微低,嬌笑出聲:“二位公子說話可真是諱莫如深,恕宜家愚笨,不明二位語中之意。今日本來是閒月樓停業之日,但來者是客。二位公子既然進來了,不妨就讓宜家作東,請二位吃個飯如何?也方便宜家向二位討教討教。”
白衫男子定定看我一眼,臉上頗為不屑,剛想開口,一旁的玄衣男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背,丟給他一個眼神。
白衫男子一撩長衫,扭頭道:“算給你個面子。”
二樓一角的花廳,是我平日裡常常自飲自酌的地方。只因從這裡可以看到不遠處潺潺流過的玉湘江,玉帶如畫,勾出這朝祈江山的一角明豔。我垂首給靜坐在桌前的兩個男人斟滿酒,有禮地招呼道:“這是都城新出的一日醉,還請二位細細品嚐。”幾個姑娘端著菜走了進來,精緻的菜餚滿滿當當擺滿了一桌,我揮手示意她們退下,伸手替他們布了菜,抬首淺笑道:“這閒月樓沒有什麼好酒好菜,還請二位不要嫌棄才好。”
白衣男子端起酒杯輕啄一口,平聲道:“鳳蕭聲新出的酒,這都城裡的各家大戶都還沒買到,皇宮裡也僅送入了兩壇,這閒月樓怎麼會有?”
呃!我心裡一驚,手心略略溼潤,恨不得一腳踩死自己,真是的,怎麼就忘了這一回事?剛剛儘想著拿最好的酒出來,竟忘了這個關鍵,這不得於明擺著和鳳蕭聲扯上了嗎?我在心裡悔了千萬次,卻不得不定了定神,鎮靜開口:
“若我說這鳳蕭聲的大總管是我爹,二位可信?”我笑得一片真誠。
“哦?姑娘不想說就罷了,這是機密罷。那我也不問了。”白衣男子徑自笑笑,夾起一箸菜放進口中細細品嚐,讚道:“味道不錯。”
“多謝誇獎,我們的廚子榮幸之至。”
玄衣男子從始至終毫不掩飾,一直用一種奇怪的眼神靜靜打量著我,攪得我渾身有點不自在。我轉眸看他,笑道:“公子不動酒也不動筷,是不合胃口嗎?”
白衫男子低笑:“我這兄弟向來這樣,從不對陌生人開口說——”
“不是。”低沉的聲音緩緩趟過。
“呃?二哥你——”
“不是不合胃口。”
白衣男子一臉錯愣地盯著身邊人那緊抿的唇,眼裡既是詫異又是驚奇,好像不相信剛剛那句話是出自那張口中。
我故作羞澀,掩嘴低笑:“那為何不動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