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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部分

界明拉著我穿過後廂,走到室後廊外,頓聞石激湍聲,水吟輕響。眼前是靜庭幽花,臉旁是涼風習習。

帶著一室幽香,我繞過阻隔在眼前的一叢紫花,青山依依的屋後,雨後綠葉欲滴,雲霧繚繞,碧煙淡起。院中,一樹桃花灼灼而開,落花滿園。

淡淡的聲音繞入耳中:“姑娘好面相,不知介不介意讓老納算上一卦?”

我聞聲轉頭,看到靜立在一樹桃花下,慈目而笑的無發老者。“啪,”他手上的白子一落擊在棋盤上,棋盤之下,是一張白玉砌成的不大石桌,四個方向,端正的擺著四張同色的石凳,規矩而不亂分毫,好似正在等什麼人。

“姑娘好面相,不知介不介意讓老納算上一卦?”——這句話再在心頭回響一次,適時撥回了心底記憶。

怔怔抬眼,望向那一張蒼老容顏:“你是……崇懷師父?”也是三年多前,在感業寺中,為我算卦的老和尚?

老和尚臉上掛著和悅不倒的微笑:“還有一個身份,姑娘應該有猜到才是。”

“……天山——”我頓了頓,帶了一絲訝異地看他,“天山武絕。”

微笑面容唯持,崇懷師父伸手示意我在石凳旁坐下,將一邊黑子遞給我。我持黑子,低頭望向棋盤之上。

“江南那時,我在感業寺中得到的錦囊的確是你寫給我的?”

“是。”

再執一子,落下。“錦囊丟失之後,列公子飛鴿傳書給的人,是你?”

“是。”

“列公子是什麼人?”

“老納的朋友。”

“他如何會跟安羿如此相像?”

“天下之人,有一兩個如此像的也並不奇怪。”

“老師父,”我停了手上放子的動作,抬起探究的眼神看他,“我不要這樣的理由。”

“好吧……”崇懷隨我放下棋子,繼續慈笑,“天機不可洩露。”

心頭泛著無奈,也只好生生壓了下去,轉了個話題,再試探問出口:“祈陽知不知道他的師父您住在這裡?”

老和尚摸摸頭,想了半刻才道:“應該不知道吧。”

眉頭一擰,直目視他:“什麼叫應該?”

崇懷微仰一嘆:“那小子自小性子就冷,就算知道什麼也不會輕易說出口,就是太沉得住氣了。”他突然轉首過來,但笑看我,“三年之前在感業寺的桃林之下,老枘便說過姑娘將來必將成為能夠影響天下政局的女子,這會可有相信?”

“影響天下政局?”我悠目看他,笑容斂在面下,起身撫上身後林木的疙瘩樹皮,冷哼一聲,“師父,你說得太早了。”

“真是個倔強的人啊……”他伸了抻手臂,懶懶地往旁邊一倚,“這一點倒跟祈陽一個性子。或許,那個皇上還是做了一件有遠見的事的。”

“姑娘在想全身而退?”

一語既出,我定了定,只是低頭不語。

崇懷伸出一隻手,以指示意了一個數字。

我出神地抬頭,眉一挑,眼神一僵:“兩?”

他點點頭,微笑出言:“只要兩年,只要姑娘盡心去做,您必可以全身而退。”

真的?目露驚訝,喜色交加:“師父為何這樣說?”

“自餘與安廣都說姑娘非常聰明,老納想,只要是您想做的事都必會做到。”崇懷師父淡笑依舊,配上這幽靜景色相得益彰,“怕只怕,姑娘到時候,是否還有這個決心去全身而退……”

“老師父,”我猶豫了一下,腦中像隔了一塊浮板不能通透,“宜家不明。”

“不是不明,只是時候未到。”

我疑惑看向眼前的崇懷和尚,這位隱世多年的天山武絕,世間高人,說的話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