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知道,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什麼都不記得?你失蹤後,鳳蕭聲與楚桐幾乎都封鎖了江南各個交通要道,那人竟然能不留一絲痕跡地將你帶到都城,肯定不是一般人。你竟然說不知道?”
我抬頭直視著他,一字一頓開口:“不——知——道。”
祈陽眼裡暗湧微瀾,一叢怒火燒了上來:“夏宜家,上次在宮中本王便說過,惹了本王,你不會好過。你惹欺騙本王,後果便是——”
我用力哼了一下,“太子陛下,我的事,不必事事都向你報備。莫說我不知道,就算知道,我又為什麼要告訴你?”
我別開臉,避開他的眼神,忽然眼前一暗,他高大的身影遮了我眼前的光。我的下頜被狠狠鉗住,被迫抬眼直視他。身下矮几上的壺盞一晃未晃,他的眼裡怒火叢叢,映出我的臉龐輪廓卻清晰無比,近距離的逼視帶來的巨大的壓力,讓我心中泛起一點點的心虛。
他臉垂了下來,瞳仁深沉,釘住我睜大的眼:“父皇說得對,你果然不是個簡單的女人。你身後隱著的那些……實在是太過龐大,神秘……甚至連皇宮,都不得不——”
祈陽身上散發出強烈逼人的氣勢,讓我幾乎無法控制心底的恐懼,他鉗在我下頜的手壓得太緊,我好不容易才順過氣道:“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我有點恨我自己,為什麼在這個男人面前,老是太過無力?是他的冷,他的漠,還是他的狠,他的絕,還是他的捉摸不透?閒月樓裡的淡漠,天涵宮中的自制,鳳清宮裡的威逼,落冥寨中的狠絕,邰州安府的柔意,到底什麼才是他的真性情?
馬車搖搖晃晃,突然緩了下來,兩扇硃紅宮門吱呀軸轉,宣德門守衛一字排開:“恭迎太子陛下回宮。”
祈陽一滯,繼而鬆了手,我揉著自己被捏痛的下巴,想要發怒卻又不得不生生忍下。我咬著唇,在心裡一遍一遍地重複——這裡已經是皇宮,是天下最不安全的地方,身不由已,我得忍,忍。
馬車又進了幾許,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車外傳來,在車旁頓下,隨即響起一個陌生的聲音:“臣弟叩見太子王兄。”
祈陽略愣了下,視線卻依舊定在我臉上未移,淡聲向外道:“王弟多禮了。”
車外的是宣王!我下意識地就要掀開車簾,卻被祈陽單手截下,點了我的啞穴,他冷冷盯著我,用只有我們兩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道:“好好待著。”
好好待著?我心裡猛地竄上一團火,抬眼直瞪著他,卻又說不出一句話,閒月樓危機沒過,宣王近在咫尺,他竟叫我好好待著。宣王在車外突然輕笑了聲,語中略帶了些玩味:“是什麼人讓皇兄藏著掖著?連見王弟一面也不肯,您這些天,可是連纖姨都沒見呢……”
“王弟又忘了父皇前些日子對你的教誨嗎?什麼話該問,什麼話不該問,王弟難道還沒分清?”
宣王又發出一聲低笑,頗不在意地道:“王弟愚鈍,還需時間琢磨透徹。父皇還在太元宮等著,就先行一步了。”
“請。”
馬蹄打在皇宮內覆了的白雪的玉石地面上,噠噠的聲音緩緩前去,消失在雪落簌簌聲中。祈陽解了我的啞穴,撩袍坐回車榻。我狠狠瞪他:“你幹嘛攔我?”
“衝動,”他冷冷啟唇吐出兩字。
“你什麼意思?”
“父皇說你聰明絕頂,原來也不過如此。”
“我……”話在心口終於被硬生生憋了下來,我承認是我理虧。我早就知道宣王是設了套子讓我和辜羽錫去跳,卻還是在見到宣王時,忍不了那一時之氣,差點真壞了事。祈陽威厲的視線壓著我,我不由得別過臉去,偷偷掩下那一道心虛。
車子最後停了下來,方宇淡定的聲音在車下響起:“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