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怎麼可能不會損傷他的身體?
他也更加清楚,剩下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如果他不能儘快的結束這個任務讓自己去接受手術取出那個東西的話,很快的別說是視覺聽覺,他輕者變成植物人,重者更有可能會喪命。
這些情況,他都沒有隱瞞,如實對戚少商和厲南星坦白了。
顧惜朝很清楚,所謂為了對方好的隱瞞,那並不是真正為了對方好,當真相大白的時候只會給自己想保護的人造成更大的傷害——當然了這是分人,有些人承受不了真相的刺激那就只能隱瞞——但他知道,戚少商,厲南星,他們對他的關心固然重如泰山,但他們同時也是堅強而且有擔當的人,他們不會承受不了真相的殘酷,他們只會給他幫助給他支援。
這是他現在最需要的,也是對他最好的選擇。
兩個人知道了情況之後,說不震驚不擔心不惶恐,那都是假的。
自己最珍惜最重要最愛的人,正面臨生死的考驗,而且時日無多,換作任何人,都不可能坦然以對。
戚少商聽到的時候,他正站在床邊,床 上躺著剛剛從一陣眩暈中恢復過來眼前出現了短暫黑霧的顧惜朝,另一邊厲南星握著他的手感受著他手心冰涼的冷汗給他無言的支援。
戚少商晃了晃,手中拿著的水杯險些掉到地上。
他深吸了口氣,使勁兒的捏了捏自己空著的手握成拳,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放下水杯,砸在床邊的沙發上。
“惜朝啊,”他嘆息一樣的說,“你真是……給我丟下了好大一顆重磅炸彈啊。”
有感嘆,有擔心,有焦躁,卻沒有崩潰和恐懼。
是的,他並不恐懼。
就好像當初顧惜朝被囚蝴蝶堡身陷險境的時候,他雖然焦急卻並不外露出來,在眾人面前他依然是那個能擔八百斤的戚隊長,獅子王。那個時候他很清楚,他是大家的中心,是在大家都慌了手腳的那種情況下給大家壓秤的定心丸,他必須是穩重而冷靜的。
所以他一直都是沉穩理智的。
就好像此刻,他也更加清楚,他必須是顧惜朝的定心丸,是他強有力的搭檔和後盾。
所以他在片刻的驚慌之後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惜朝,”他說,很重的握住了顧惜朝的另外一隻潮冷的手,語氣很深但也很慢。“我們完成這個任務,然後回華盛頓DC去,一切都會好的。”
一切都會好的。
他如此承諾,讓顧惜朝原本也有些暈眩的心在那一刻平靜下來。
大當家的,你果然是我的知音,果然是知我心的人。
你知我不可能放棄我的任務,不可能在此刻抽身而去,更不可能立刻就接受手術。
你也只我其實心中是有著惶恐和不安,你知我怕失去你,你知我不願就這樣失去我們好不容易得到的緣分。
你更知我對我們的愛情多麼執著,知我不甘心這一生的相守這麼短暫。
你給了我想要的一切,然後把我的恐懼和不安取走替我承擔。
大當家的,這一生能得你相伴,顧惜朝還有什麼遺憾。
這一會兒的時間裡,厲南星一直什麼話都沒說,只是安靜的坐在一邊,握著顧惜朝的手卻一直也沒鬆開。
然後他說。
“惜朝,你要記得,我們從出生就在一起,以後也要一直在一起。”
“一直以來我都堅持你在哪裡我也會在,以後,我也一樣會這樣堅持。”
“你只要記住我這兩句話,就可以了。”
他說的時候語速緩慢語氣平穩,安安靜靜的就像是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波瀾不驚卻不容置疑也不容打斷。
說完他輕輕的吻了吻顧惜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