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晴空下,他忍不住老淚縱橫。
波光閃閃的湖面,倒映著一輪皎潔的明月,很難想象,剛剛才下過了一場雨,只是這雨來得急,去得也快,站在湖畔亭臺裡的季雲婧真希望旭烈汗也能像這場雨一樣,快快的從她的生命中消失吧!
她做了個深呼吸,雨後清新的空氣令她身心一陣舒爽,但那只是一下子,腦海一浮現旭烈汗那張俊俏的臉孔,她又悶了!
輕嘆一聲,她步出亭臺,走入溼漉漉的泥地,無趣的踢著小石子,來到湖邊,看著小石子滾落如鏡面的湖中,漾起了些許漣漪,她再嘆息一聲,抬起頭來。
她該如何是好?
她的幸運用盡了嗎?她的賭坊從生意最興隆的一家變成最清淡的一家,就連段小莫的棺材鋪子都還有喪家光顧,她呢?活人不進門,死人更不會來,天天開門等客人,看到的卻只是對面門庭若市的盛況,相比之下,自家賭坊靜得跟墳墓沒兩樣。
賭坊沒生意,明叔幾人也沒收入,旭烈汗招手要他們過去幫忙,他們礙於道義雖然拒絕了,但她反而過意不去,他們都有妻兒要養,難不成讓他們一家幾口至喝西北風?所以,她還是鼓勵他們去,因此賭坊更安靜了……
天,她季雲婧到底遇到什麼鬼煞星嘛!
聽明叔回來說,有人問旭烈汗為何要這麼跟她鬥法?那個老兄居然回答,“他答應她要再幫她製造個笑話,不達目的地不罷休,這是他旭烈汗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的做人原則。”‘疤痢歪嘴的男人才會甘休吧?季雲婧愈想愈生氣,他只是個外來蠻子啊!她怎麼能任他欺負?
她的水靈黑眸躥起兩簇怒大,猝然轉身,她拉起裙襬走回街道,招了輛馬車、坐回到家門口,對面賭坊仍是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季雲婧深吸一口氣。拿了車資給車伕後,回家拿出櫃子裡的酒瓶灌了幾口烈酒,再拿了幾張銀票揣人袖口,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撫撫面頰後,接著便步出家門,往對面的傲世賭坊走去。
這是她第一次進來這兒,看到裡面裝演得氣派豪華,不輸官宦人家的宅第,再看看那舒適的桌椅、寬廣的空間,還有一排擺在靠牆的桌上可自行飲用的茶水、美酒及點心,難怪,難怪老顧客們全變心往這兒跑。
忙著打量這裡的季雲婧,根本沒注意到鄉親們及在這兒工作的明叔等人看到她進來時的錯愕表情,直到嗡嗡作響的議論聲充塞她的耳膜,她才知道自己成了眾人目光的焦點。
她的臉因尷尬而微微深紅,但她仍告訴自己要抬頭挺胸。走到明叔做莊的賭桌前,她從袖口拿出銀票放在賭桌上,‘’比大小。“
眾人譁然,季雲婧居然也來這兒賭了。但明叔顯得為難,季雲婧的賭技高於他。這一把把玩下來,他只有被痛宰的分,而他才來這兒當差沒幾天……
看出他的為難,她深吸一口氣,“沒關係,我到另一桌去。”
她轉身到另一桌,但不管她到哪、這裡的人都知道千手賭後的賭技高超,只好全呆杵在那兒。
季雲婧火了,“難道這兒限制只輸不贏嗎?”
明叔知過她動了氣。又聞到她身上似乎帶著酒味,子是走上前:“你喝酒了?回去休息吧,旭烈汗公子不在,大夥兒不知所措,怕將一堆銀子輸給你難交差,你就別為難他們了。”
“我為難?”她冷笑一聲,她的酒量一向很好,雖說今天那幾口烈酒喝得太急大猛,她已感到幾分醉意,但就藉著這分酒膽,她要好好的宣洩一下這些日子來的悶火!
看看全盯著她的眾人,她不屑的撇了撇嘴角,“是誰在為難誰?你們們心自問,看看那個旭蠻子是怎麼為難我、怎麼逼迫我的?你們全是我的鄉親父老、看著我長大的又有多少人,結果居然聯合一個外來蠻子欺負我!你們於心何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