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城軍現在的駐地在吉家寨,離石珪在北月河修煉的地點不遠,大約從河邊往古屯縣方向,走上個一兩裡地就到。
這吉家寨,原本也是處靠著安平水道混飯吃的繁華小城鎮,以前沒打仗的時候,這裡商棧林立,行人如織,主要的作用,就是作為安平渡口的商貿點補充,所以建有大量的倉儲庫,以及各種住宅商鋪。
但陳國捲入戰爭十年以來,早已經讓這裡成為了一座軍營,大量的倉儲庫記憶體儲著巨量的各種物資,那些精緻堅固的住宅商鋪,則成了兵丁營房和軍隊衙門辦公之地。
駐紮在吉家寨裡的,並不是只有武成軍一家衙門,而是北月河大營的好幾個衙門擠在一塊,新成立的武成軍,被北月河大營劃撥給的駐地,就位於此地,面向著北月河方向的北部片區。
武成軍新立時,軍直屬隊伍還沒有成立,也就三個掛著兼職銜的大佬撐著,再加上三個旅隊之間也不太對付,所以,在分配營房的時候,在三個大佬之間是狠狠吵了一架。
之後,才基本按照一個品字形的格局,三個旅隊各佔了一大塊營房,中間留了一兩個院子,算軍直屬隊伍的駐紮地。
勇驍旅的人,受旅主帥周弘枚的影響,心眼要多一點,在分配營房的時候,是眼疾手快,最先搶到了最靠北的一片營房,這個地方有一個小緩坡,緩坡上有三四個小院子,可以對武成軍駐地,乃至大部分吉家寨的形勢,進行了望,同時,也便於安排防守。
後來勇驍旅的旅部,以及旅帥周弘枚等高官的住所,就在這片小緩坡上。
原本石珪作為同旅參贊,也是有資格住到那裡去的,但石珪自己覺得夜晚要外出修煉,那裡人來人往,人多眼雜,況且就在周弘枚眼皮底下,自己一個閒人也相當不自在。
於是,石珪自己就在最外圍的營房裡,要了一個最靠近北月河的小院子,那個小院子是一個典型的陳國宅院,院子坐北朝南,共有三間房,當中是主人住的正房,左右兩邊是兩間耳房,右邊耳房是僕人房,左邊耳房原本是廚房雜間,但作為軍營,這裡也改做了住人的房間。
正對大門的正房,當中一間是廳堂,左右各有一間廂房,右邊廂房是主人臥室,左邊廂房是主人書房,開窗就能隱隱約約的看見一兩裡外的北月河。
正房靠北的外牆之外,就是一片荒廢的花園,現在長滿了半人高的雜草從,當中還有一棵歪脖子樹,從歪脖子樹再往外走上兩三丈,就是武成軍勇驍旅新打下的柵欄,作為勇驍旅營房駐地與外界的分隔。
大概因為是身在北月河防線的核心區域,也可能是武成軍新立不久,勇驍營的巡夜隊伍,並沒有像艮山營那般密集。
剛剛從北月河畔,摸回駐地的石珪,瞅準一個機會,避開了巡夜隊。
輕鬆躍過柵欄,再跑過荒草地,在小院外牆上,推開主人書房裡,沒有鎖緊的窗戶,然後用手扒住窗戶沿,一軲轆就翻進了小院書房內。
進了屋的石珪,反手把窗戶關嚴實,這才放輕腳步,穿過廳堂,來到了臥室裡。
石珪把身上散發著河腥味的衣服,一股腦的脫了下來,扔在了臥室門口,又從床邊的包袱裡,翻出一套灰撲撲的軍服套上。
他往外打量了一下天色,心中衡量了一下,這天色幹什麼都不太合適,自己身上一陣腥臭,也不好上床躺著。
他心裡一橫,索性乾脆就這樣套著軍服,盤坐在床邊的椅子上,閉目養神起來。
不一會,天光大亮,堂屋外傳來一陣腳步,接著就是“砰砰”的敲門聲,一個稍顯沙啞的聲音響起:“大人,大人,大人……”
石珪聞聲睜開眼睛,開口說道:“虎頭,你跟老驢,先去搞桶熱水,抬我堂屋裡來。”
“大人!熱水已經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