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句陵,曾經是元和京城以南的膏腴之地,廣袤的大地上,到處是爬滿了綠油油灌木的小山丘,山丘之間是一片片望不到邊的田野。
可惜,如今這些曾經肥沃的土地裡,到處都長滿了野草。
在進入這大片丘陵地區後,按徵兵使者們的建議,艮山營就更嚴格的控制糧草消耗了。
艮山營從省城邛築城一路北上,跟隨的徵兵使者們就越來越少,最後出了邛山省境,就只剩了寥寥數人,充作行軍的顧問和嚮導。
艮山營裡的讀書人們,見這些徵兵使者們整日無事,就扯著這些使者們閒聊打聽訊息,一邊是讀萬卷書,胸有錦繡,另一邊是行萬里路,見識多廣,兩廂這麼一交流,便讓石珪之流的井底之蛙,見識了什麼叫寬廣天地。
原本在石珪等人心目中,已經是廣袤無邊的陳國,原來只是南州之地的一個小小的諸侯國。
而這叫做南州的地方,有無數大大小小的諸侯國,其中有鄂、吳、越三個王國最大,其餘大多數的諸侯國,都臣服或是隸屬於這三個王國,而陳國正是臣服於鄂國的諸侯國。
陳國在南州的西南端,整個陳國的南面深入到了廣袤無邊的邛山山脈裡,看似茫茫無邊的蒼梧山,也只是邛山的一條大支脈,陳國的北邊與沈國、桐國等幾個諸侯國相連,整個陳國以句陵河為界,分為南北兩片,越往北越繁榮。
陳國王室先人因功,從鄂國受封國於元和之地,於是陳國王室先人挾族人,從祖地出發,跨過北月河,在元和之地築城為京,此後向南擴地億萬裡,成就瞭如今的陳國,邛山省就是陳國數百年前擴地的結果。
陳國周邊的沈國、桐國等大多數諸侯國,都是這樣擴地而成的。
按照徵兵使者們的說法,十年前,南州南部地區大大小小數百個諸侯國,先後遭遇蝗、旱、水、瘟、匪、兵等災難,糧食極度匱乏,人口大批死亡,災後四五年,諸國都沒有恢復元氣。
受災最重的沈國,覬覦周邊受災較輕的陳國等諸侯國,於是聯合起一眾諸侯國,藉口陳國等諸侯國,不肯借糧度日,起盡國中大軍,前來討伐。
陳沈兩國這一戰,就從北月河以北萬里之外的國境附近開始打,一直打到了北月河附近對峙,竟連打了四年之久。
這一戰不僅把北月河以北的祖傳富庶之地,打了個稀巴爛,還讓陳國不斷從句陵一帶的腹心之地,抽調人力,不僅把好好的句陵膏腴之地,弄成一片野草地,還險些讓在句陵邊緣的邛築城等地,也差點被抽乾。
直到最近陳國頹勢已現,不得已才從平蒼等邊遠之地抽調丁口,送往北月河戰線補充兵力。
“既然如此,那為什麼前些年,不把句陵的田地,交給我們平蒼縣或是邛山省的人,來耕作呢?”石珪望著身邊的宋宏武,真誠的問道。
“唉!”宋宏武嘆了一口氣,也不管坐在上席裡相互交流的人,低聲說道:“句陵既是膏腴之地,那些田地,多半屬於高門大戶的,憑什麼交給其他人?”
“那也可以租種啊!?”石珪仍然是一臉認真的說道。
宋宏武壓低了聲音,說道:“原來的租戶和佃戶,怎麼可能答應啊!?再說,此地的官府,哪有心思來管這些事情。”
石珪沉默了,抬起面前的水杯,一口就喝乾了杯中水。
自從艮山營踏上句陵,就能看見一條條道路,縱橫於大地之上。
艮山營在徵兵使者的引導下,沿著道路快速前進,這些道路雖有些損壞失修,但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個驛站,可見當年是如何便利。
如今,這些道路上的驛站,大多數都已經廢棄,還在使用的驛站,也只有一兩人在看守。
艮山營一路走來,基本上都是在驛站附近紮營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