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譁!”程金環把一碗熱騰騰的肉湯,潑在了院子裡。
然後手一伸,就把空碗遞給了石珪。
她昂著頭,板著一張俏臉,說道:“你爹說過,肉湯灑了就灑了,別期期艾艾的,難不成你還能收回碗裡來?”
不等石珪張嘴,她又恨鐵不成鋼的說道:“與其為打翻的肉湯難受,還不如,忘記打翻的肉湯,就此斬斷過往一切錯誤,打整起精神,記住教訓,重新去盛碗湯,重新開始一切。”
說罷,她從湯鍋裡拿起了木勺子,塞到了石珪的另一隻手裡。
石珪哭笑不得的看著,這個瞪著眼睛馴夫的娘子,手裡不敢閒著,只能乖乖的從湯鍋裡,再盛了一碗肉湯。
嘴裡小聲地嘟囔著:“怎麼就變成你教訓我了,這道理,以前還是我教你的呢!”
程金環眉毛一揚,嬌斥道:“那你看看,你那個樣子,哭喪著個臉,大丈夫能屈能伸,大不了從頭再來就是。”
石珪往湯碗裡,撒上些蔥段,兩隻手將湯遞給了程金環,猶不服氣的說道;“我只是怕,我自己魯莽行事,連累你和嶽兒,我就百死莫贖了。”
程金環將湯碗擱在桌子上,正色說道:“石頭哥,我知道,你是想著我和嶽兒。”
她頓了頓,這才又繼續說道:“但是,你還記得十年前,你爹孃、我爹孃,還有穎兒,浩兒走的時候,我們不就已經知道,生死無常了麼?”
“可是……。”石珪有些遲疑。
程金環用手拍了拍石珪的手,柔聲說道:“那時候,我們不就說好了,不管明天發生什麼,都要努力的好好活著麼!”
石珪喏喏的說道:“我只是想你和嶽兒好好的。”
“石頭哥,我曉得。”程金環反手握住了石珪的手掌,接著輕柔的說道:“你也不想想,我們一起經歷生死,早就夫妻一體,我不想成為你的拖累,也不想成為你的軟肋,我要做你的後盾,要給你撐起一個溫暖的家。”
“如果真有什麼,大不了,我們一起吃糠咽菜就是。”
隨後,程金環眼光一凝,接著又斬金截鐵的說道:“那怕,誰真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剩下那個人,也要把這個家撐下去。”
石珪眼角有些溼潤,但還有些嘴硬的嘟囔著:“那我還得看著嶽兒呢!”
“呸!”程金環嬌嗔的瞪了他一眼,放開石珪的手,一把掐住他的小臂,就扭了起來。
嘴裡好沒氣的說道:“嶽兒現在身體大好,馬上就是娶媳婦的人,還要你捂著?”
她看了看坐在桌邊,捧著海碗,大口扒拉米飯的石嶽,兀自的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兒孫自有兒孫福,哪有猛虎,始終躲在父母背後的,嶽兒總歸是要長大成家的,他有他的際遇,你這當爹的,也要學會放手。”
石珪一陣默然,也只好抬起碗吃飯,扯開了話題。
這一晚,夫妻倆嘀嘀咕咕的商量了半宿。
總之,現在決不能坐以待斃,得想法設法的自救。
但所謂的自救,又能做到哪一步?
玉捕頭一夥的計劃已經進行了很久。
石珪知道,自己想脫身,實在太難了。
現如今,也只能利用許縣尉一夥和玉捕頭一夥的矛盾,撈些好處。
比如說把石嶽弄進衙門裡,但是具體怎麼操作,還要等明天去弄清情況,才能知道。
現在也不清楚,許縣尉一夥,是不是知道了玉捕頭一夥的計劃。
如果他們一旦以某種形式,進行了溝通,就會得知雙方所求不同,之後他們就會迅速媾和。
那時候,石珪就是他們相互媾和的交換籌碼,那才是真正的死局了。
石珪現在唯一的機會,只能是趁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