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深夜營業的店鋪。西城門旁邊的明誠酒樓,最近也開始營業到深夜,門前幾根高高的桅杆上,掛滿了一排排的氣死風燈,照的周圍一片明亮。
此刻,酒樓前的小廣場上,一群醉醺醺的衙役打扮的人,正在與另一群同樣醉醺醺的人告別。
石珪則站在外圍,也一臉醉意的跟著眾衙役一起,說著毫無意義的告別車軲轆話。
內裡依舊清醒的石珪,卻是十分詫異,因為整個酒宴可以說是主賓盡歡,毫無意外發生。
許縣尉也如約而來,李掌櫃的合夥人也依照約定,“偶遇“了許縣尉、金副總捕頭。
兩彪人馬遇一起,都分外高興。
於是,又讓明誠酒樓上了許多美酒美食,雙方都敞開吃喝,李掌櫃的合夥人也與許縣尉、金副總捕頭一見如故,湊在一起,就暢談起各種話題。
石珪是個邊緣人物,坐在遠點的席位上,原本輪不到石珪去知道雙方暢談的內容。
但奈何李掌櫃的合夥人,嗓門大,以為這房間裡的,都是體己人,大嗓門的話語中,也能傳來幾句關鍵資訊。
石珪就憑著這三五句,一鱗片爪的訊息,大概猜到這夥人胃口很大,不僅僅只是想要個賭場經營權,而是想與許縣尉他們合起夥來,拿下平蒼縣北區外擴的單子。
石珪聽了之後,不由得咋舌,這些人真是好大的胃口。
原來這平蒼縣因為外來人員越來越多,最後在縣城北城牆外,直接建出了一大片建築和產業,但是這些產業都是毫無防護的擺在城牆外邊。
這些產業所有人,為了自家產業安全,願自願捐出些銀兩,請縣裡幫忙在這片產業外,再築上一堵城牆,與原來的城牆相連線。
縣裡見有人自願出銀兩築牆,這才動了心,諸位大佬一合計,決定搞個北城牆外移的北區擴建工程,打算直接把整個北城牆外的產業,都納入平蒼縣內。
這些事情,都還只是風傳的時候,就已經有人惦記上了。
當然這些事情,都與石珪無關。
甚至是許縣尉口中,當做笑話助興,說出的幾件採花案,他也是完全不知道相關訊息。
如今的石珪,在衙門的邊緣遊走,已經是個半透明的人了。
等到許縣尉有事先走之後,整個酒宴又達到了一個新的高潮。金副總捕頭帶著一眾衙役,與李掌櫃的合夥人推杯換盞,直接喝的一團烏七八糟。
現如今,兩夥人已經告別完畢,金副總捕頭也率著一眾衙役,晃晃悠悠的離去了。
期間都沒有任何奇怪之事發生。
“難道自己的直覺出錯了?”石珪有些疑惑。
“但不應該啊!”石珪晃晃腦袋,此刻他也沒有了下午那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也許是喝了酒,自己放鬆了吧?”石珪自己給自己找了個理由。
石珪晃晃悠悠的跟在一眾衙役的後面,正暗自琢磨著,怎麼樣找個藉口,先行回家。
“嗨呀呀!眾兄弟,手拉起,給我排陣!排成一字陣!”喝高了的金副總捕頭,這時候玩心大起,發了個瞎胡鬧的命令。
讓一眾衙役手拉手,齊齊的排成一字型,堵住整個路面,然後緩緩前進,站在隊伍中間的金副總捕頭意氣風發,彷彿一個將軍。
“哇哈哈哈!痛快!”只是這個哈哈大笑的將軍,走路彷彿踩著瓜皮,左一腳,右一腳,忽前忽後,飄忽不定。
金副總捕頭再帶著一長條邁著同樣漂浮步的衙役們,那就彷彿是一條無法猜到下一步的醉蟒,毫無章法的,在整個路面上歪來扭去,完完全全的堵死了整條路。
石珪正在左側的人鏈中,跟隨著拉住自己左右手衙役,踉蹌著腳步,在路上胡亂的搖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