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養好身體,總是這樣病怏怏的實在讓人擔心。要不然我去回我父親,要百益堂裡的大醫來幫你看看吧,無論吃什麼藥,補什麼參,我們家都還吃的起。”
小男生一聽這話,臉上的眉宇已然是微微地一動。那絲表情從眼瞳裡傾洩出來,彷彿又有點驚,又點煩,還有點不屑的模樣。
他低眉,卻還是微喘:“咳咳……煩勞三妹妹用心,不過我這會子覺得全身虛軟,三妹妹可願意幫我去拿碗湯餅?我這身子夏日裡什麼都受不得,到是那熱熱的湯餅吃上一碗,散出汗還來舒暢些。”
知畫一聽他這話,立時就把小身子一擰,急切道:“二哥哥想吃湯餅?那還不容易,二哥哥你且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回來!”
知畫扯著石青的薄裙轉身就咚咚咚地跑去了。
那個坐在楊柳蔭山石下的小男生,剛剛還一臉的粉白虛弱,待知畫轉身背影不見之後,忽然就直起身來,直接執起身邊的那隻冰裂白玉碗,對著碗內盈盈的冰酪之水就微微地勾了勾嘴角:
“極寒?極冰?冰酪?”
他烏黑的眼底現出一絲絲狡黠,見園內不有別人,到是一手捧住那白玉碗,直接一口就把那冰酪水灌了下去。那冰涼之物下腹,未有絲毫喘息孱弱,比得剛剛知畫在他身邊之時的表情,截然不同。甚至在那冰水入腹之後,他濃宇微動,似大有舒暢之意。
呀。
知妙用團紗扇擋住自己驚訝的表情。
剛剛看他還那樣病弱怏怏的樣子,現如今又動作如此暢快,原來那身病弱之勢,不過是裝的!
上次知妙和他見過一面,就覺得這小男生絕沒有表面看起來這麼簡單,今日再次相見,聽他與知畫對話,再看他現今表現,果然是個“外表溫和內裡兇”,那個胸中有城府,探不及深。知妙越看這小男生越覺得是個不太好惹的,便不想再多探究人家的秘密,只是執了團紗肩悄悄轉身,想要就此離去。
沒想到才剛踏了一步,眼前的道路便被人倏地一擋。
“真是閒人有閒涼,居然還有人躲在這裡偷窺。”
聲音懶散,表情挑釁,很是白戚的面龐上,一點點驕傲的弧度。
知妙的腳步禁不住一停,抬頭只看到他已然擋在她的面前,雖依然是剛剛那個病弱楊柳身,但是站在她的面前時,那份由裡及外的鋒芒,竟像是這盛夏的熱氣般從他的身上炙散出來。
知妙用團紗扇擋著自己的臉,低道:“失禮。”
她低頭就想要從他的身邊繞過去。
他低頭看著她,緋紅的細紗裙,粉白的團紗扇,盤了細細小小的平卷雙丫髻,髻上幾粒細碎的珍珠。不張揚,不突出,卻面貌熟悉,語氣動人。
知妙就要和他錯身而過的時候,他忽然垂睫叫道:“章知妙。”
她驚了,拿著團紗芙蓉扇的手指都驚訝地滑落下來,正正好露出她略微有些圓潤的臉孔,一如半年前般的清秀中帶著三分細潤。
他立時就笑了,濃眉微彎,眼風細長,烏珠般的瞳眸彷彿是映了月華的墨珠,透徹如溪泉,光華似琉璃。
“果然是你。”
知妙一怔:“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他負手一笑:“我如何不可得知?不過一府之隔的舅家表妹,我豈有不知之理?”
“可是……”知妙有些驚愕。
上次一見,不提已是半年之前,那天晚上他問過她之後,不是把她認作了知秀嗎?怎麼今天她還用團紗扇半遮著臉龐,他便已然叫出她的名字?
他看到她有些疑慮的表情,面上的笑意更盈上了三分的得意之情。
“你倘以為,我真會把你認作知秀?”他倏然向前一步,“二妹妹雖然有個‘黛眉窈窕’的美名,